“金子,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金元宝没有回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过孟夏也不是在问他,而是在问自己。
就这样,聚会不欢而散。
当晚,花田市最豪华的墓园内。
孟夏跪坐在一块崭新的墓碑前,絮絮叨叨:
“妈,我明天要走了,去帝都,上大学。”
“往后可能就没法来看您了,不过您应该能理解。”
“我跟云梦闹掰了,故意的。我想通了,像我这种人,这辈子的人生注定充满了杀戮与仇恨,干嘛耽误人家呢?”
“还有啊,帝都大学对你儿子可好了,明天有飞机亲自接我去报道,就我一个人坐!”
“还有,您也别问为什么出发的那么早,我有点编不出来了......”
深夜的墓园内,孟夏跟个神经病似的自言自语。
对了,他身后还有一大坛骨灰,孟南衫他们三个的尸体他实在是挑不出来了,索性直接敛吧敛吧装进了一个坛子里。
“您也别想这坛子里的是什么东西,知道了您又得生气。”
“把这玩意搬过来我只是让自己心里舒服一点而已......”
“妈,你现在要是还活着该有多好,我现在有点迷茫,却没人能给我指清楚方向了。”
“还有啊,我是不是太无情了点?过来这么久了,咋一点眼泪都流不出来呢?”
“也好,我估计您也不想看见我哭。”
哒哒哒......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我一猜就知道你在这儿!”
纪刚捧着一束花,轻轻放在墓前,随后从兜里掏出了一瓶二锅头。
“喝点?”
孟夏不会喝酒,但还是接了过来。
“这是那四个人吧?”
孟夏点头。
“死了也没让他们落个安生,装一块?真有你的!”
“嘿嘿......”
孟夏脸上露出了憨厚的笑容,如果纪刚说的‘装一块’指的不是骨灰的话,还真像是一个淳朴的农家青年。
“我已经替你解决好了,这件事已经移交给了帝都武大的审判庭,等你报道后,自然会有人处理你。”
“同时,这也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擦屁股了。”
孟夏默默点头,“谢谢啦,校长。”
前段时间他陷入了疯狂,在孙家杀死的那些无辜保镖也是纪刚帮他善的后。
不然,他可就没脸跪在这里了。
孟夏对自己是有一套标准的——
杀人放火都可以,但不能触犯法律。
冲突吗?前半句是他自己对自己的.....约束?
后半句是方凤仙对他的期望。
干什么都行,不能违法犯罪!
这是方凤仙反复说了无数遍、对孟夏唯一的要求。
“现在城门口已经埋伏满武者了,害不害怕?”
“呃......要说没有您信吗?”
纪刚点了点头,他当然信。
他一开始欣赏孟夏,就是后者刚刚入学时,被一个高三的学生欺负了。
明明已经被踩在了脚下,他也能看见孟夏眼底深处有一头野兽冲击着囚笼,想冲出来将一切撕碎。
可孟夏按耐住了,直到被他制止,孟夏都没有任何反击的动作。
哪怕他当时已经开始修炼武技与气血,有了反击的能力。
“话说,你当时是怎么想的?高一那回。”
“打架,我妈妈会伤心的。”
纪刚轻挑眉头,“那要是换成现在的你呢?”
孟夏耸了耸肩,“妈妈要是还在的话,现在的我也会忍,只要我妈妈在,无论心中的野兽有多凶猛,都能被她压制住。”
“妈妈要是不在......在他把我踩在脚下之前,我会把他撕成碎片!”
“对了,校长,您能给我点建议吗?我有点看不清未来是什么样子了......”
“你那本日记呢?上面写的很清楚,让你好好活着。”
孟夏撇了撇嘴,“娶妻生子也是好好活着,功成名就也是好好活着,甚至代替武安国,成为新的华夏第一,也叫好好活着。”
孟夏转头凝视着纪刚,“您说说,我该选哪种?”
“嗯......”
纪刚低头沉思,突然笑了起来:
“都不选,等你到了帝都武大,会有人给你新的目标的。”
言语中,深意满满。
“您是不是知道点什么我们不知道的?”
“当然,不过我先不能告诉你,等你上了武大,就一切都明白了。”
“谜语人......”
皎洁的明月已经升到了半空,纪刚也回家了。
只有孟夏,享受着所剩不多的温存,独自一人躺在墓碑前缓缓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