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什么?为什么还不进行实验?”林涛厉声问道。
那个人为难地指了指张点点:“她毕竟还小……”
“这与何干?你要记住,你是一个军人,军人的天职是无条件服从命令!”林涛怒道。
那人嗫嗫喏喏地磨蹭了一会儿,终于勇敢地把头抬起来,坚定地迎向林涛鞭子一样审问的目光:“对不起,我做不到!”
他脱下身上的淡蓝色工作服,叠了叠放在边上,表情安然地站在那里。
“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林涛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他一声令下,身后两个穿着迷彩服的军人跑上前去,把那个技术员的胳膊背到身后,用手铐咔一声锁上,然后架着就朝外走。
一时间,大厅里所有的人都沉默了,看得出来,有几个技术人员已经把注意力转到这边,他们默默地离开了各自的工作岗位,对之前被带走的老科学家表示精神上的支持,没人动,也没人说话。
林涛身后的雇佣军紧张地把手放在了枪套上……
林涛在周围所有人的沉寂中焦躁地在指挥台上转来转去,他的脸色从黄变白,逐渐转为铁青色,停了一下,他站住,双手撑在指挥台的栏杆上,声音不大,却无比沉重地开口了:“你们以为,我愿意这样对待这些孩子吗?
你们现在以为我是一个恶魔,一个厉鬼,一个丧心病狂的军事狂人,这些我很清楚!
可是,这么长久以来的工作和相处中,你们哪个人对我不了解?我们的工作面对的不止是这一时的道德拷问,我们肩膀上扛着的,是整个人类文明的未来!
我们不是要谋一己私利,这也不是什么飘渺的未来,我们承担的,是我们地球人类能否在这个地球上存续的关键!
我在招募你们大家的时候,就曾经对你们每一个人说过,我们所从事的事业,或许会让我们背上历史的骂名,甚至不会被整个人类所理解,但我们只能这么做,因为它是对的!”
底下的人都抿嘴不说话,看着在指挥台上居高临下的林涛,他解开自己的中山装,脱掉,上身只剩一件军绿色的衬衫。
大家都知道他已经离开军队近15年,却从来都穿着军装,不得不承认他对军队,对这个国家,有着独特的感情。
“就在外面,外星文明的大规模杀伤武器已经在收割地球人的生命!
在未来的几天,将会有几百万,甚至上亿的人类像虫子一样被轻易杀死!夏威夷的惨案你们也亲眼目睹了,那里面有多少个17岁的孩子?有多少个还在襁褓中的婴儿?
外星人会因为他们的弱小而放下屠杀的利刃吗?不会的!
在这个生死存亡的关键历史时期,个体生命的死活又能算得了什么?
一个世纪以前,当列强的坚船利炮打进北京的时候,当我们的祖国人民饱受蹂躏的时候,又有几个敌人曾经像你们一样怀着慈悲心肠去考虑过道德问题?
当那长长的刺刀挑起一个满月的婴儿,又有几个侵略者为此而感到难过?
持刀者,谁曾问过自己的良心,说那不过只是一个孩子?
现在才过去多久?转瞬即逝的几十年而已!
你们不该忘记,在战争的面前,没有无辜者!
你们要选择天真,选择懦弱地逃避,我不会阻拦,如果历史需要一个人站出来成为万古唾弃的罪人,那么,我来!”
林涛的声音久久地回荡在空荡荡的大厅里,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敢说话,大家都被他言辞当中的激情和愤怒感染着,那些人抛家弃子在这杳无人烟的大海上日复一日地进行了10年的工作,不被世人所知道,不被国家承认,等了那么久,等的,就是今天!
看着林涛坚决地走向实验设备,把手放在了声波强化旋钮的上面,大家知道,如果那玻璃幕墙崩溃,他也会是第一个死在这里的人,他跟实验室里那个女孩承受着一样的风险,但他绝不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