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交易?”说着,石水凤晃了晃手里的钥匙。李胡一看见那串牢房钥匙眼睛瞬间就由刚刚的混沌,变得如同野兽嗅到猎物那般锐利贪婪。
“小姑娘,我这个人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交易商,也是讲究公平和信誉的。你有药粉和钥匙,那咱们就一条信息换你一个如何?”李胡一的表情立即变得“慈祥”起来,语气也软和许多,也不叫石水凤“臭丫头”了。
“你拿什么跟我换?前日我给过你机会的,你本可以告诉我,你让赖旺儿到底查的什么,那么我会考虑把这瓶药粉给你,但现在我完全不需要了。”
“什么?你居然查出来了?”李胡一说着一脸不相信的表情,“不可能,你不可能知道的。”
石水凤看着他,淡定地吐出两个字:“逐鹿。”
李胡一眼睛忽然瞪大,石水凤能清楚地看见,他眼膜发红,眼球上爆着弯曲的血丝。
李胡一双手用力攥紧了栏杆,手指的关节仿佛不知疼痛地“咯吱”作响,他把脑袋使劲地塞到两条栏杆之间,像是要从那条缝隙钻出来。
“你身边到底有什么人?!”
石水凤悠然道:“你管不着。说说吧,你还有什么能跟我换的?”
李胡一忽地笑出声音:“你不过就查到了个名字而已,还故意在这里诓我。”
“是么?那你说说看,你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小姑娘,你无需诓我,只要你带我出了这里,我就告诉你。”
石水凤转身作势要走,李胡一忙接着道:“外加告诉一个他们都想从我这里知道的秘密!”
石水凤停住了脚步:“你得告诉我,他们到底是谁?除了小侯爷之外,还有什么人?”
李胡一立马道:“成交!”
石水凤又晃了晃手里那一大串钥匙:“快说。”
李胡一咳了咳说道:“我奉小侯爷的命要暗探‘逐鹿’这个组织的动向,小侯爷的手下有消息传来说,‘逐鹿’在江城一带出现。我那会儿带着手下在江城各地寻找‘逐鹿’的动向,可是他们太过神秘又太狡猾,后来我来到东海岸,也就到了莲花县,我又被鸦十三那个臭小子一路追,他把我的手下一股脑地都给弄死了,就剩下我一个光杆!”
“我很奇怪,你为什么会选中赖旺儿来替你偷窥‘逐鹿’的动向?”
“赖旺儿长相普通,又不像个真正的密探,反正他已经偷吃了我的药粉,命本来就不长了,倒不如临死帮我挡挡劫,或许还能弄来点有用的信息。只可惜,他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替我拿到,反倒一次次催着我付银子,想来都是为了‘晚香楼’的那个臭婊子!”李胡一越说越来气,那副禽兽的残酷阴冷的嘴脸全然暴露出来。
他只一味说,并未发现石水凤看着他的目光愈发冷冽、憎恨。
“小侯爷为什么要你跟踪‘逐鹿’的动向?难不成,他还想争个武林盟主当当?”
“小姑娘,你想得还太简单了!当今天下太平不过十几年的事儿,想当年如今的皇上还只是个‘九龙夺嫡’中最不起眼的那个。最后还剩下的还有谁?最终登上宝座的又是谁呀?当今皇上当年能成为最后赢家,除了他的时机好,还有,他身后有一个神秘的宗派撑腰。而后那宗派的一关门弟子突然判离宗门,成立了‘逐鹿’。皇上对‘逐鹿’的动向一直都很关注,而如今小侯爷这般关注,自然有他关注的理由。”
听李胡一的话,石水凤恍惚想起来前日,与“老柳树”在茶楼见面时,他提到过那个神秘的宗派,还说了那关门弟子突然叛宗的关门弟子。
李胡一接着说:“你猜猜看,那叛离宗门的关门弟子是谁?”
“是谁?”石水凤好奇。
“我已经说了够多了!另一些等我出去了再告诉你!快!快打开门!有人来了!”李胡一指着石水凤手里的钥匙,急切地整个人都趴在了铁栏上。
果然从牢房走廊的另一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听来人不像是很多,应该只来了一个。
石水凤急忙打开牢房的门,用刀抵住李胡一的后背,“你最好老实点,咱们都能各得所需。”
李胡一催促着道:“小姑娘,咱们还是快走吧,我这都只剩下半条命了!根本对你没有威胁,等咱们出去了,我就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
“水凤!别信他的鬼话!”二人正说着,唐仵作从牢房另一头走了过来。
“干爹,我过后再跟您解释。”石水凤有些心急,她知道唐仵作的疑虑,可又不能把话说开,不然她给李胡一下的套就暴露了。
唐仵作朝摆了摆手,示意她不用再说下去。
唐仵作警惕地盯着李胡一,手里的解剖刀也抵在了李胡一的下巴上,“李胡一,你别想耍什么鬼把戏!你乖乖的照水凤说的做,否则,你就等着烂死在这牢房里头!”
石水凤难掩讶异,她没想到,唐仵作会什么都不问直接支持她的做法。
“别说了!丫头!快走!”
说着,唐仵作同石水凤一起押着李胡一往外走,这时外面的乌鸦已经聚集成云,远远的望去还真像一层层浓密的乌云,月光都被遮住了大半。
县衙外墙之上。
鸦十三迎风而立,他身上的道袍和银白拂尘都在风中发出沙沙的摩挲声。
他顺柔的黑发遮住了半张脸,那张青面獠牙的面具也在发丝盈动中若隐若现,显得格外的阴森恐怖。
“怎么是他?我不去!”李胡一慌得往回连退几步,唐仵作的解剖刀擦破了他的脖子,“别乱动!听到没?”
石水凤连忙催促道:“李胡一,你还有一半问题没回答我呢,你放心吧,我会跟着你,他不会要了你的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