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晚自习快要结束的时候。
汤阳看了一眼罗浩的进度，虽然慢只写了半张试卷不到，但正确率还可以，十道题对了七道，毕竟是囊括高中所有知识点的试卷，想翻翻书就写对，不太现实。
如果到了正式考试，在不能翻书的情况下，正确率估计要减半。
毕竟躺平这么多年，想一下子站起来也不可能，这就像你让一个卧床多年的中风患者，一下子站起来不现实一样。
你只有循序渐渐地教他如何活动手脚，再让手脚刺激大脑对应区域的运动中枢神经，然后中枢神经恢复后，反过来指挥手脚。
这过程很缓慢，一步步来，要有耐心才行。
老年病人一旦中风就很难再恢复，因为他们的各项生理机能已经退化严重。
但二三十岁的年轻人，在意外中风后，还有完全康复的可能，因为他们还年轻，身上的神经组织都还很活跃，甚至再生都有可能。
不过恢复也有前提，必须戒掉烟酒，饮食避免油腻辛辣，远离熬夜和通宵。
这些事情对于一个健康的年轻人来说很难，但对于中风的病人来说，很难也要去做到。
这些道理对罗浩也适用，而且并不是没有例子，在汤阳短暂的职业生涯中，听说和遇见过这类病人。
病人能完全做到医嘱，并治疗过程中没有出现其他意外，刚开始离开医院的时候，即使是腿脚不利索，第二年来复查的时候，也有恢复到像正常人一样走路说话的。
谁还知道他们当初天天挂好几瓶点滴，佩戴监护仪的样子。
也有病人不能完全做到的，在第一个疗程结束后，就开始抽烟喝酒，吃香喝辣，用一两个月的时间，将之前的努力付之东流，还在病床上笑着跟他说又见面了。
所以汤阳要做的并只不是利用林楠楠让罗浩心血来潮地学习。
他真正的目的是让罗浩情商提高，让林楠楠先接纳他，然后约束他，让罗浩戒掉所有坏毛病。
在切除他精神层面的病变组织后，再帮罗浩再生名为幸福的新生组织。
“快下课了，你可以先休息一下，等会你跟小楠换一下座位，我检查一下她改的错题。”
“这……好吗？”
汤阳让罗浩和刘小楠换座位，也就意味着他要坐到林楠楠旁边。
以前的话他会高兴的飞起，但被汤阳撒了一把盐以后，他的‘伤口’还没恢复，不太敢碰了。
“要想获得某样东西前，哪怕装也要装做不在意。这是对你自己的考验。”
“最后一节课，我会检查你写的试卷，要是错误率超过百分之四十，那我会把你换到别的座位上去。”
“这……好吧，你是班长，你老大。”
罗浩知道汤阳是在帮他，而且一张试卷的一半题目也不用一节课的时间。
这是给他检查的时间，而且是能看书的那种检查。
都做到这地步了，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趁汤阳跟刘小楠重复他刚才话时，罗浩赶紧把参考书和课本都拿出来，等会直接搬过去。
下课铃声响起，罗浩激动地站起来，差点弄翻了座椅。
在和刘小楠换完座位后，对同桌林楠楠露出一个牵强的笑容。
“你自己好好写试卷吧，别烦我，我也不管你。”
知道罗浩要过来，林楠楠本来是想去厕所避一避，但心想去厕所上，课后也一定要回来，到时候还会更尴尬。
与其这样，还不如放开点，反正她试卷都写完了，低头看漫画，不理罗浩就是。
面对林楠楠的话和无视，罗浩也想开了。
有刘小楠帮自己，哪怕不能在高中追到林楠楠，自己只要考足够高的分数，追她到大学也不是问题。
如果赌上自己整个青春都无能为力的话，也算是没有什么遗憾了。
罗浩深吸一口气，低头继续写试卷上接下来的题。
林楠楠身上时不时飘过来的气味，他也默默当做是对自己的督促。
罗浩是想通了，但刘小楠二十多年的执念并不是说放下就放下。
她局促地坐在汤阳旁边，看着他对自己试卷皱眉。
“小楠……”
“啊！”
“你是真不会写还是假不会写啊，我真拿你没有任何办法了，最想不到的居然是你这么让我不省心。”
看见刘小楠如惊弓之鸟一样待在自己身边，汤阳除了揉揉自己皱酸了的眉心，没有任何办法。
打又狠不下心，骂又不知道该骂什么。
能说的他都说了。
之前他付出初吻的代价，让小楠乖乖自己做题。
但现在，难道再故技重施？
一鼓可做气，再而衰，三而竭。
同样的办法并不是每次都管用，次数多就没感觉了。
小楠要跨过自己心中那道坎才行。
“再给我一点点时间，会好起来的，你先看我这两张张试卷吧。”
刘小楠知道自己问题出在哪里，但她现在又不能说，只能将下午写的试卷和另一张理综卷递给汤阳。
没办法，汤阳只好这样。
汤阳并没有试卷的答案，也没有刻意的去回想他那份试卷的答案。而是认真的把刘小楠给他的两张试卷在心里全部演算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