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岭坊市的一座茶楼里,陆宁与高良坐在一张小桌边,慢慢的饮着灵茶。他二人之间没有说话,正在听着邻桌两人的交谈。
“……在程家老祖刚刚进入化尘期,就传出程家勾结彩皇宗修士,意欲称霸大岭的消息。”一名中年修士对着另一名大胡子修士说道。
“程家老祖果然进阶了?”陆宁与高良对视了一眼。
“谁的胆子这么大,竟敢造谣中伤?他不怕被程家查出来吗?”大胡子修士粗声粗气地说道。
“李兄,你才从里面出来,有些事情可能还不知道,我跟你说,这个消息都传出来好几天了。至于是不是造谣,那就看法不一了。”中年修士摇摇头,接着说道:“李兄,你不是也听说过吗,有一批修士大闹程家,并从程家救出了一些被关押的怀虚宗修士。怀虚宗与程家无仇,他们为何会关押怀虚宗的人?”
李姓修士点了点头:“这事我确实听过,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怀虚宗修士散布的消息?”
“有这个可能,但大多数人都不这么认为。怀虚宗破门都快一年半了,有谁见过他们的影子?就算有那么零星的几人,躲还来不及呢,况且,以他们现在的实力,想要算计处在顶峰期的程家,那还不是以卵击石?”
“现在的程家可不是过去的程家,他们自身的实力增加了不少不说,又招收了数名固丹期的客修,这种大手笔谁有?这不能不让人产生疑问,程家在大岭修真家族中本来就是独占鳌头,他们为何还要这么急于扩充实力?”中年修士缓缓说道。
他看了看周边的人,把声音压低:“有人说程家野心太大,想要合并大岭修真家族和散修,最后取代吴戈,成为大岭之主。”
“别说了!你就不怕被程家的人听到,把你关入水牢之中?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我可是连听都不想再听了。”李姓修士面色大变,出言制止。
“哼!这又不是我一个人说的,这个消息除了像你这样刚回来的修士不知道外,剩下的人谁不知道?不错,程家是很厉害,但他们也不能把这坊市的人都抓走吧?现在他们还不是大岭之主!况且,这消息已经流传了好几天了,也没见程家的人把谁抓走,甚至都没有出来辟谣,他们心中有鬼!”中年修士面带恨意地说道。
“茶喝的差不多了,走,和我一起去买几张符箓,你帮我选一选。”李姓修士见中年修士说个没完,他有些害怕,拉着中年修士走了出去。
陆宁与高良来坊市已经有两天了,进入坊市不久,他们就听到了这一消息,但绝大部分修士说起这件事时,不是简单地说两句,就是相互传音,两人只是听了个三言两语。
为了完全弄清这件事,两人不断地去酒楼、茶楼和自由交换区去打听,终于在今天算是听到了个较为完整的。
“这个消息是谁散发的,难道是我大师姐他们?”陆宁传音道。这两天二人见到了不少修士都是在通过传音进行交谈,传音的人很多,所以没有人会特意的去留意他二人。
陆宁和高良为了能及时地联系到大师姐,特意把千里传音符带了过来,而高良则是把他后来买到的一张百里传音符留在了云中洞,那张百里传音符的品质较好,可以在云中洞传音到大岭坊市。
两个月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大师姐一直没有传音,陆宁很担心。如果这个消息是大师姐他们传出来的,那就说明他们都已经成功而又安全的进入到了固丹期。而这才是他最关心的。
“确有可能。”高良的眉头一扬,他传音道:“欲破敌,先置其于不利,应为上上。程家在大岭犹如老树之根,与其它修真家族和散修的关系必是错综复杂。动了他们,在大岭无疑会掀起巨浪,如果没有一个充足至少是有一定真实性的正义说辞,势必会有人借维护大岭秩序来反击我们,那样的话将会对我们非常不利。”
陆宁点了点头,现在、在云中洞就有一百多人了,在一个小宗门里,一个峰的规模也就如此。这么多人不可能总是在洞中修行,必须要出来活动,寻找资源和历炼,否则是不可能长久的。
如果宗门之人在大岭搞的人心背离,那就太被动了。所以把程家指认为彩皇宗的爪牙,或将其包藏的祸心揭露出来,那将会赢得大量人心。
“只是这样做,也有明显的不利之处。”高良说道。
“什么不利之处?”陆宁看向了高良。
“程家的实力太强大了,仅固丹期修士,就比我们多。因此单从战力上来看,我们不应该这样打草惊蛇,而最好的办法是偷袭,偷袭后再把此消息放出,然后在有利的议论环境中,慢慢地消磨程家的实力,最后一战胜之。”高良的手指轻轻地敲着桌子。
“所以,我认为这一消息未必就是周师姐他们放出来的,还有一种可能,而且这种可能性要高一些。那就是这个消息是大岭修真家族中的一家或数家联合放出来的,程家的力量已经远远超过了其它家族,现在不进行打压,就来不及了。”
高良顿了顿后,再道:“在大岭,一定有和程家关系好的,但不可能是全部!特别是一些排名靠前的修真家族,受程家崛起的影响最大。”
陆宁沉吟着没有说话。
他的内心还是倾向于消息是大师姐他们传出来的这一判断,以其说是判断,更不如说是希望。因为他内心中还是在惦记着师兄师姐们的安全,毕竟渡劫是很危险的。但他也知道,世界上的事情不可能会按着他的意愿来发生。
“走!我们再去外面转一转。”高良说道。
两人留下灵石,站起身来,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