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相视一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摔杯站起,仰天长笑。
薛离竟有煮酒论英雄的感觉,浑身血液都在蒸腾,似乎境界又要有所突破。
薛离收起笑容,说道:“王兄,你我境况不同。”
“同是被父母嫌弃,为兄弟所伤,又有何不同?”
“父皇只有几十年寿元,而我羽翼未丰,尚需时日蓄积力量,我唯恐父皇有什么意外,日夜为父皇祈求安康。王家族长还有四百多年好活,王兄可等得起?”
“这……”王仙茗犹豫片刻,坚定的说:“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轼父。”
“弟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还以为王兄是杀伐决断之人,不曾想对方已经亮出屠刀,王兄却还是畏手畏脚,优柔寡断,传言果然不足为信。”
“若可以的话,我早就动手了。当年,我的母亲,就是被父亲和荡妇谋害。”
“为母报仇,人子本分,有何不可!是证据还不够?”
“我是世子,若做下这等有悖人伦之事,落人口实,于王家不利。皇家和玄门早就对王家虎视眈眈了,我需要一个完美的人设,王家才好在江湖立足。豪族世子莫不如此,非王某一人。”
“弟把事情想得简单了,才把李薇介绍给你。王兄若要一生光明磊落,李薇便不适合你。”
“为何?她是尊主义女,我若娶了此女,玄门必定会支持我,家族也会忌惮,不敢轻举妄动。”
“此言差矣。李薇痴迷医术,武艺低微,心智又不成熟,注定无法成为王兄的左膀右臂,若王兄敢轼父,大权独揽,娶谁全凭王兄心意。否则,王兄危矣。”
王仙茗面有愠色,略带质问:“此话怎讲。”
“王家族长会杀了你,扣下李薇做人质,玄门投鼠忌器,不会为一个死人,得罪手握重兵的强势旺族。”
王仙茗倒吸一口凉气,他竟然没想到这一层,不觉对薛离更加敬重,问道:“依殿下所见,谁才适合我?”
薛离笑道:“昨日助我们解围的仙子如何?”
“殿下是认真的?”王仙茗略加思索,回道:“此女不肯露脸,只怕是个丑八怪。”
“容貌嘛,的确是一言难尽。不过,身材火爆,王兄也是艳福不浅;又武艺超群,是上佳的双修道侣,能令王兄修为精进。更难得的是,见识非凡。能被直钩钓上来的鱼,都是‘慧眼识钩’的奇才,必能助王兄成就一番霸业。”
王仙茗少年意气,心有不甘,但仔细揣度,连李羽这等众星捧月的人物,都只能娶大他几百岁的清妙师叔,何况他现在被父亲嫌弃,随时都有性命之忧。
薛离见他面有犹豫之意,连忙趁热打铁:“你我这样出身的人,娶妻不同平常百姓,与宏图霸业,一般无二。”
“寻常百姓,哪有随心所欲的资格,都得门当户对,更加患得患失。只有我大伯这样的天纵之才,才有资格拒绝家族联姻,放弃家主之位,亡命天涯。”
他说完这番话,长叹一声,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既没问年龄,也没再问容貌。
薛离继续说:“修炼天才都有些矫情,我还得教王兄一些追求女人的技巧,王兄才能抱得美人归。”
“什么!”王仙茗怒不可遏:“不知年貌如何,还要我去追求?”
“王兄自幼众星捧月,追求者不计其数,自然不屑追求别人。但是,王兄可曾想过……”薛离附到他耳边,压低声音:“王兄失去辉祖,若无此女相助,只怕难以平安回到遗北啊。”
王仙茗再次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