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善安没有马上离开。
我也没有撵他。兀自拿起医书翻看。
看着看着,竟然将他忘了。
待我抬起略微僵硬的脖颈,阳光已从门外照进了屋内。
看他一脸自责地站在原地,一副认骂认罚的样子,我不禁有些无奈:“还不走?那两壶酒虽不便宜,但对吕伯渊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去找他讨回来就是。”
“不在于此。”季善安眉心微蹙,眼神真诚而愧疚,“是我辜负了东家,也辜负了吕师的信任。”
我揉了揉酸痛的肩膀,语气如常:“所以呢?你站在这里是想要我立刻原谅你?”
“不是……”季善安抿了抿嘴角,“是我错了,没有资格让东家原谅我。我会尽快将钱取回来。东家是否原谅,只要东家还愿意给我机会,我会证明自己。”语毕,他顿了顿,“我方才反省了,我不是今日才错,我早就错了。”
我看着他,示意他说下去。
季善安与我对视一眼,有些不安地错开,诚恳道:“从前我总以为东家不信我,是因为吕师。无论我怎么尽心尽力,您与我似乎总有隔阂。今日方才醒悟,东家不信我,是因我一心二用,本身就不可信。我虽一直全力以赴完成东家交代的事,以为只要我做得与吕师一般无二,东家就会认可我。我也能因此得到吕师的认可。”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显然有些心虚,“结果不知不觉我只顾追求与吕师并肩的错觉……迷失了初衷。这样的我,又怎配得到您的信赖?”
“嗯。”我欣慰地笑笑,“说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