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古今楼的黑恶势力氛围,高举双手蹲在地上的陆建勋敢怒不敢言,他打了发油的发丝狼狈的散落,听到一个颇为慵懒漫不经心的嗓音。
“还不快给陆长官搬个椅子,怎么都这么没有眼力见呢?”
“这要是给陆长官累着了!你们都担待得起吗?”
此言一出,李三七亲自出去搬了一个椅子过来,冷着脸瞥了一眼陆建勋,皮笑肉不笑的将他扶起来。
一双铁钳一样的手,牢牢的给陆建勋压在椅子上,笑的阴阳怪气。“陆长官您请!”
“都是底下人不懂事!”
陆建勋见这做派,心底怒意汹涌的同时切切实实松了一口气,咬了咬牙,面上不动声色的打圆场。“尹老板事务繁忙,哪能什么小事都劳烦您?”
“我贸然前来,尹老板手下伙计就是把我打出门去,也是使得的!”
陆建勋不得不承认,终日打雁的他竟有一日叫雁啄了眼。
什么拜访之前下拜帖,这年头手握枪杆子的哪有讲理的?他这经历传出去,将来定会有同阶的军官嘲笑,这是奇耻大辱!
而尹南风不声不响,踩着他的名声和脸面做踏脚石,壮大了名声。
将来别人一听名头,定会先敬她尹老板三分。
好算计!
陆建勋再怎么煎熬愤怒,也不得不承认是他没把临湘城的势力当回事,来的没几天便栽了这么一个大跟头。
尹南风瞥了一眼手下的李三七,笑意盈盈道。“瞧瞧,陆长官大度,还不都谢谢陆长官?”
这年头她可以下了陆建勋的枪,却不好直接弄死陆建勋,时局动荡不稳,上面的神经也愈发敏感。
她一个开古董铺子的将军官弄死。
去哪说都没有这个道理。
为免陆建勋后面找底下的人事,她自然要得一句话柄,陆建勋也心知肚明,本就类似整容失败的脸愈发僵硬,皮笑肉不笑。
“尹老板御下有术,陆某佩服佩服!”他话还没说完,大厅里的伙计们就都中气十足的大吼了一声。“谢陆长官!”
肉眼可见的,陆建勋笑容彻底凝固。
他妈的临湘城这个神金地方,你们当你们是在水泊梁山聚义堂吗?
同一时刻,古今楼一个跑腿的伙计站在佛爷的大门外,副官皱了皱眉,不解的敲响佛爷办公室的门。
他应了声进来,立马一个正步敬军礼肃声报告。“佛爷,古今楼的尹姑娘差使人来说让您去领人…”
佛爷从公务中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瞥他一眼幽幽道。“尹姑娘?”
他倒没问自家小副官怎么不称呼尹老板了?
分析出话中的重点,佛爷挑了挑剑眉与副官是同款不解神色。“咱们底下的人有去找尹老板的麻烦的吗?”
“现在还要他亲自去领?不够丢人?”
副官摇了摇头正欲回没有,那边一个传讯兵中气十足大喊了一声。“报告!”
“有关于陆长官的消息传回来!”
本来神色正常的佛爷,听着听着便眼神飘忽愈发微妙,他恍惚间感觉如仙乐临耳震耳欲聋。
这是什么人类迷惑行为大赏?
强闯了狗五的宅子,挨咬了。
进了老三的宅子,死的透透的。
闯了老六姘头的楼,当场躺了两个人还不消停?
也就老九老八是个好脾气的,才给他们闭门羹吃。
现在好了,闯了古今楼,还要尹老板给他传话去领人,他这个义弟,到底还有什么惊喜是他不知道的?
跟在一旁听完全程的副官,从虚着眼睛到瞪大眼睛,他不能理解且大为震撼。
有那么一瞬间,副官很想冒犯的问自家佛爷一句,陆长官是否脑内有疾?
他这辈子真没见过这么会作死的。
佛爷好整以暇看着他,挥了挥手叫传讯兵下去,思考片刻道。“如此说来,尹老板是想让个人情给我。”
那陆建勋此来临湘来者不善,他又是官面上的身份,做掉绝对不合适。顶多给他几分苦头尝尝,放在手里没啥用,尹老板估计是本着嫌弃的态度。
这才叫伙计提醒他去领人。
如此一来明面上他救过陆建勋,陆建勋在背地里搞什么事,别人都会觉得陆建勋这小子不仗义。
从天而降一个白得的人情,于佛爷而言本该是好事。
“佛爷?你不高兴吗?”副官想明白这点看佛爷微妙的神情不解。
佛爷摆了摆手道。“没事。”
“你去带人把陆长官领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