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马环一则听闻此言,心知李响话语间已生异变,定有蹊跷。略加思索后,周明恍然大悟,惊骇地道:“你...你想篡夺城主之位?”
此话如晴天霹雳,令同样惊惧不已的马环一同样清醒过来。
李响淡淡地道:“若是你们不愿支持,那自有人愿意。”
说着,他取出一张由赵武阳亲笔所书的卷轴置于桌面之上。两人瞧见那熟悉的笔迹与口吻,无不确认这正是赵武阳亲笔书写无疑。
马环一脸色剧变,失声道:“城主大人竟然将城主之位传予了你!”
周明亦震惊不已,怒吼道:“你使用了何种手段,城主大人现在在哪里?我要见他!”
李响长叹一声,缓缓说道:“很遗憾,城主大人在与徐木对决时陨落。为告慰他的在天之灵,我唯有击杀徐木。而这封遗诏确凿无疑,临终之际,城主大人将城主之位交托于我。”
四件仙器环绕在李响四周盘旋飞舞,更令二人瞠目结舌。
李响接着道:“二位,一日之内递交辞呈,并带领家眷远走他乡,同时将我提及的那两位接班人选记录在册。这将是你们保全自身唯一的出路!”
言毕,李响身影消失在原地。
两人呆立良久,最终不约而同地找到赵洪武求证,然而赵洪武却坚称并未见过李响归来,这段时间内,两人的脸色始终未曾变化半分。
于是二人默默回家,收拾妥当后,将辞职申请及自己职位继承者名单一并交给了赵洪武……
看着身旁两位生死与共的修道同伴竟决意离去,回想起昨日他们的异样举止,赵洪武不禁沉声道:“为何?莫非李响那逆贼已然归来了么?”
两人相觑一眼,戒备之色溢于言表。
周明面上平静如水,却难掩一丝沧桑,“少宗主,实乃老朽体质虚弱,难以承载如此重责大任,早该退位让贤,如今欲前往边荒城为槐城之兴盛贡献力量,也算是在此生中倾尽最后一点修为之力。”
“那马将军你呢?”赵洪武追问。
马环一道:“大人,在这次灵力交锋之后,贫道深感自身修为虽高,却未能掌握扭转乾坤之能,故此决定带领全家移居边荒城历练己身,若您日后有急需之时,或是贫道自知修为足以肩挑重任,必定重返槐城,继续辅佐于您!”
赵洪武拧眉凝思,虽年纪轻轻便位居高位,但他对于权力变动的敏感程度早已超乎常人。两人的异常举动令他心头生疑,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询问。
不论是周明还是马环一,他们都已明示了立场。而且他们离开的理由是为了槐城的发展和身体状况考虑,这让赵洪武无法责怪。
赵洪武起身,却又无奈地重新坐回象征着城主权柄的仙石宝座之上。原本应是自己最为倚重的槐城大护法与首席谋士,此刻却纷纷提出离去之意。
两人同时离开,即便是心智未开之人也料想其中必有隐情,但他们不愿透露,反而用诸多堂皇之词搪塞自己。身为刚刚登基,尚未建立深厚威望的新任少宗主,他又有什么资格强留他们留下呢?难道真要卑躬屈膝地恳求他们留下不成?
这样一来,他这个城主岂非成了小丑一般的存在吗?
赵洪武坐在暂且由他统御的宝座上,内心如同寒冬般刺骨,倍感孤立无援。仿佛整个槐城百万生灵之中,已无人站在他这一边,所有人都离他远去。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苦笑两声,“作为少宗主,我是多么失败啊!真是愧对我父的期望啊!”
周明与马环一对视一眼,心中既是尴尬又带有几分不忍目睹赵洪武的落寞神情。然而考虑到自家安危以及家族未来,那些顾忌也便烟消云散了。
原来昨夜他们已见识到李响的恐怖之处,那家伙手握四件神兵,凭借神秘之力可任意穿梭各地。他们这些身处极高境界的修道者在他面前,宛如稚童,根本无力抵抗。
加之赵武阳亲笔书写的信函,以及城外修士与将领们盲目的拥戴支持,李响登上槐城宗主之位已是铁板钉钉之事。
除非李响自愿放弃,抑或当众陨落,否则在这股自身实力与人心所向的双重压力之下,别说赵洪武,就算赵武阳再世亦是无可奈何……
两人在此静默地立了几分钟后,便各自施礼离去,留下一道悠长的寂静。
伴随着门轴轻微的吱呀声,赵洪武仍旧端坐原处,凝视着穹顶,仿佛已失去了尘世的一切牵绊。此刻,房内的脚步声响起,他并未在意,依旧沉浸在失神之中。
直至那脚步声愈发清晰且靠近,赵洪武凭借对这声音的记忆辨认出,那是他曾经屡次相遇的足音。他抬眸一望,只见李响缓步朝他走来。
赵洪武心中狂喜,刚欲起身相迎,却被李响手执万森仙剑,以剑鞘轻轻抵住他的身躯,让他重新退回椅中。他一愣,眼中流露出迷茫之色。
片刻之后,他才察觉到自己的威仪受到了挑衅,身为城主的他本欲雷霆震怒,但当他瞥见李响不仅持有万森仙剑,更有承载之盾与宛城的两件仙器时,那一刹那,他明白了一切——李响已然夺得一切!
他面露惊恐,颤声道:“你……你想做什么?”
李响拱手答道:“赵洪武,节哀顺变,尊父在对抗徐木一战中不幸陨落,我亲自治其丧并为他复仇,同时将宛城的两件仙器带回槐城。”
赵洪武脸上恐惧未消,仿佛未听闻李响言语般。李响接着言道:“另,槐城城主之位不容一日空悬,赵武阳城主已于日前书信传我,自愿让位于我。”
说着,他将那封信轻置于赵洪武身前。赵洪武下意识地接过,只见纸上字迹触目惊心,由麻木转为无边愤慨,他怒吼道:“李响!你此举实乃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