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澜波上车,周知远对莫有疾说道:“师父、您在这再住两天,最迟周六我就来接您。”
然后转对老刘头和刘栓说道:“伯父、刘大哥,我走了。”
而老刘头说道:“再来时别拿那么多东西,更不许给钱。”
“那是孝敬您的。”周知远朗声回一句,上车踩一脚油门,吉普传来轰地一声疾驰出去,一群孩子在车后喊着、笑着、追着。
看着吉普远去,莫有疾捻着胡须嘟囔一声:“不孝顺的小子,将师父扔在这自己跑了。”
莫有疾嘴里说这话,心里却明镜似的,周知远将他留在这就是担心他的安危,那座小院离安心旅店只隔一个胡同。
周知远的一片孝心让他欣慰,可嘴上一定要埋怨一番。
而老刘头笑道:“老哥、您就知足吧,收知远当徒弟,是老哥上辈子积德了。”
听老刘头说话,莫有疾轻笑一声往院里走去,他也这么想,半辈子孤苦,老了收了这么一个徒弟,确实是上辈子积德了。
而他住在这倒也习惯,房子虽然破旧点,但好在干净,老刘头一家对他也亲近,周知远可没少拿东西,还给老刘头塞了二十元钱。
他这么做是想让莫有疾得到更好的照顾,沈澜波不会怀疑这一点,但觉得他还有其他想法。
听他疑问,周知远郑重回道:“交人首看人品,其次就是利用价值,刘栓是房沿村的村长,老刘头则是J县的劳动模范,他家的利用价值很大,就要深交。”
“所谓狡兔三窟,房沿村紧靠房山这侧,正好在阴阵那座岭的这一侧,如想继续探索阴阵,从这面上山不会引起他人注意。”
“如城里有变,进入房沿村就能得到庇护,再不行就直接上山,所以下步就要在山上建立一处秘密堡垒,储备好粮食清水,以待变化过去。”
周知远的这番话含意极深,沈澜波心里一动、低声问道:“有什么变化?”
周知远笑道:“狡兔三窟的意思就是居安思危,免得到时手忙脚乱,没有危险最好,有危险时知道在哪躲避,这才是上上之策。”
这番话说得极有道理,沈澜波看他一眼心里狐疑,不知他是这么想的、还是有何直觉?
但不管哪种情况,沈澜波都支持这种做法,狡兔三窟有必要。
于是不再谈论这个话题,将话题转到谷成梁身上,“这两天我一直在想谢爷爷和张道长的话,谷成梁的状态不像是装的,可了解的情况又说明谷成梁没有精神病史,说被困在青雾里吓的,实在难以下此定论。”
“而从伍善嘴里知道,其义父也没什么异常表现,一个民间艺人,带着他俩在路边唱戏讨饭,日子过得十分艰难,而平时教他们的也都是忠孝仁义的道理,应该没什么问题。”
沈澜波这么说,是因为以前没见过伍善和谷成梁,周知远不会否认忠孝仁义的学习,但觉得他俩都不是忠厚之人。
当然、这种性格的形成也与幼时的经历和后面的影响有关,毕竟那位义父去世时他俩只有十来岁,不能简单断定是其义父的影响。
他俩后来的经历挺复杂,被新政府送进孤儿院,又送去学校,伍善小学毕业就参加了工作,谷成梁却一直念到中专,伍善对谷成梁中专时所接触的人不是很了解。
这是一个漏洞,张立民已安排力量调查他俩上学时的经历,还在排查中。
现在无法下结论,但周知远却有一个想法,“你知道定时炸弹。”
这句话让沈澜波猛然醒悟,沉声说道:“当他遇到某种环境就会进入这种状态。”
“不错...”周知远回道:“韩雪说她曾见过一道人影,我们一直认为是幻影,但我突然想到一种可能,这道人影是真实的,而韩雪是被他抓进那个青雾环境里的,但这段记忆被抹除了。”
听他分析沈澜波断然否定,“不可能,你就在另一间屋子里,他这么做如何避开你的?”
听他反驳,周知远轻叹一声回道:“我忽略了一件事,韩雪进屋不可能逃过我的耳朵,能悄无声息地走进另一间屋而让我毫无所觉,她做不到。”
这句话是最有力的证据,沈澜波略一沉思立刻肯定,再一琢磨脸上不由变色、低声说道:“这是一个绝顶高手,又有一件高科技助阵,为何不直接对付你?”
周知远沉声回道:“我也仔细考虑过这个问题,想到三点,第一点是他对我没把握;第二点是这件高科技只能装下两个人;第三点就有点可笑了,他在跟我玩一场游戏。”
“什么游戏?”
“官兵捉贼,按这个游戏理论,他应该在我面前出现过,甚至提醒过我...”
说到这,周知远突然转向沈澜波沉声问道:“我忘问了,那根针上的毒是什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