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勇的印象里,周知远的口才一般,胜在敢说话,他不敢说的事就让周知远跟父母说。
周知远讲义气,见不得哥们为难,张嘴说话直来直去,常常引来罗素梅的一番严厉批评。
她是周知远的老师,严厉批评自己的学生天经地义,时间一长养成习惯了。
于是张勇从中获利,罗素梅批评完周知远,就没精力再斥责他了,训人的话不能说两遍,第二遍没那种气势。
这种方法被称为蒙混过关之计,虽然五年没用,现在用来仍然得心应手,重要的是,周知远还是那个讲义气的小子。
义气小子可以挡在前面陈述郭艳红的短处,中学文化不算事,家庭困难也不算事,这些事都可以轻描淡写。
然后大谈她的长处,孝顺、勤快、人品好,这是所有父母都关注的共性问题,这些事就要大谈特谈了,张勇相信他能完成这项任务。
周知远虽有很多缺点,像一根筋、笨手笨脚、粗心大意......但有项缺点对他来说却至关重要,周知远说话直来直去,不让他说完肯定不行。
张勇想得明白,这些事自己说肯定说不下去,但让周知远说却一定能说完整套话,他说话就像打拳,一套拳法一百零八式,不打完整套拳绝不罢休。
等说完之后,周知远就会成为罗素梅的出气筒,一番严厉批评后就没精力再说他了。
此计甚妙,但施展起来却要有个前提,罗素梅讲究礼数,郭艳红走进家门就是客人,不会将她轰出去。
这套计谋施展下来,先完成郭艳红初进家门的计划,事后他有办法,可以这么说:“是知远让我带艳红一起来的,他对艳红的印象非常好。”
总之,背锅计划进展得很顺利。
再将韩雪请来,与何雨水一起形成双保险,罗素梅在他同事面前,再怎么不高兴也要给他留点面子。
张勇的计划顺利实施,与何雨水一起将韩雪请来,走进家门见郭艳红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好似一动都没敢动。
见她这副神态张勇心疼,赶紧让韩雪与何雨水坐下,凑到郭艳红身边低声问道:“怎么了?”
郭艳红不知他的蒙混过关之计,不知内幕的她心里没底,罗老师和周知远单独谈了十多分钟了,这是郭艳红第十次抬头看墙上的挂钟。
面对张勇的问话她不知怎么说,在韩雪和何雨水面前不能表现委屈,只能轻声说道:“你妈与周知远正在里屋单独谈话。”
这个回答在张勇的意料之中,抬头看看挂钟计算一下时间,肯定这个时间点周知远正被罗老师严厉批评中。
周知远说话言简意赅,而五年没严厉批评他的罗老师一定要算上利息。
想到这心痒难耐,周知远被严厉批评的景象能让他开心几天,压低嗓音悄声说道:“韩科长、何雨水同志,请稍坐一会。”
然后蹑手蹑脚地往书房走去,为了静音连拖鞋都没穿,穿着袜子站在门边将耳朵贴上去。
见他这副模样,韩雪与何雨水一起看向郭艳红,通过她的表情知道她也在疑惑中,又一起转脸看向那间书房。
这间书房位于客厅的北面,三女能够清晰地看到张勇贴在门边仔细倾听,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
他当然诧异,里面没传来罗老师严厉的批评声,两人竟有说有笑。
“你对邻居讲义气我理解,可冒充对象就不对了。”这是罗老师的声音。
周知远的声音传来,“冤枉,我可没说何雨水是我对象。”
“冤枉你也得受着,不过这丫头长得倒也清秀,你也二十一了,该处对象了。”
“是您教育我们要以事业为重,我刚转业回来,这时就应把全部精力用在事业上。”
“也对,但以事业为重也要兼顾感情上的事,别等好女孩都被抢走了再后悔。”
“您知道我一根筋。”
“呵...”
听罗老师的笑声传来,张勇暗自琢磨,“这小子没说艳红的事?”
这样一想,心里的小火苗滕地一下升起,挺直腰板嚷一声:“妈、韩科长来了。”
嚷声过后,书房的房门打开,罗素梅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这事我会跟张总工说,但你也别都指望我,自己也要想好怎么跟张总工说这事。”
跟在身后的周知远笑道:“您说话张总工肯定同意,我陪张总工谈历史。”
说起这事罗素梅笑道:“你俩谈的叫历史吗?是番天印厉害还是定海珠厉害?亏你俩还能将之称为历史?”
番天印和定海珠都是《封神演义》里描述的法宝,张学启认为定海珠厉害,周知远认为番天印厉害,争论一番尚未得出最终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