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瞟一眼祭渊的身量,眼睫微微闪动,黑眸中映着橘黄烛火星星点点的碎光。
“说你是登徒子都算轻的了。”
不但是登徒子,还是强盗。
床本来就不宽,为躲祭渊,她缩得都要贴到墙上去了。
“本座今年三万九千七百五十岁,你连零头都够不上,还有这豆芽菜般的小身板,不费力便折断了。”
翻身揉弄少女唇上的口脂,祭渊眉梢尽是睥睨之气:“本座与你一体,授受不亲?”
即便看不见他的全貌,可秦宴能清楚感觉他们间若即若离的距离。
长时间的哭丧耗费气力,她打不起精神和祭渊拌嘴,干脆摆烂。
“罢了罢了,想躺就躺吧,分一半给我就行……”
音量越来越小,直到撑不起沉重的眼皮,秦宴就这么睡着,全然忽略和她抢床的人。
少女呼吸清浅,睡颜娇憨,莹润饱满的唇瓣尚存稍微晕开的脂色。
祭渊目光下敛,微讶她视若无睹的态度。
一时觉得没意思,又重新躺回柔软的床铺,望着芙蓉帐幔放空。
除了均匀的呼吸声,床上一点儿其他的动静都不曾发出。
没过几秒,他皱起眉,故意大动作地一下子侧过身体。
帐纱波动,许久才恢复平静。
始终如一的,只有眼眸紧闭、酣然入梦的秦宴。
乌发如云烟铺散于床,其中一缕淌过祭渊指间,柔亮润泽如上好蚕丝,又顺又滑。
磨搓了一阵子,他似厌烦了般,忽地气恼地撩开,不让发丝触碰。
乌发主人安静至极,对此丝毫不知。
祭渊的目光再次落到少女为扮憔悴神色而略施粉黛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