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聚义厅就在宛子城里的一边,石条所建,不是一般得宽大坚固,不过门头没有任何扁额,以前主要是工人家孩子读书的地方,赵岳闲时曾常常亲自任教,以有趣的道具和故事给孩子们进行科技启蒙,激发小孩对实用知识的兴趣和重视,也从中挑选在理工方面悟性出色的孩子优先在帝国做科技后备力量专门培养。当然,人多的军事会议庆典什么的,也是在这开。
在梁山头领心中,这个仍有不少书籍供应翻阅的大屋是知识的神圣殿堂,当然更是好汉心中最喜欢的忠义堂。
厅前铜钟敲响,悠扬的钟声响彻梁山泊,尽管只是聚将的三响,不是备战之类的紧急事,但在各处的头领们,无论是在练兵习武还是在打渔喝酒,都立即放下手头活迅速赶来。
何玄通主持会议,半点不罗嗦,上来就简明扼要说了擂台事,询问大家有什么看法。
二愣子王伯超一听,顿时蹦了起来,怒叫:“俺这就下山去泰安砍了那人猿的脑袋,看他擎天柱的脸有多大。”
恶煞气四溢,充分展现了黑煞蟒的特色,颇似黑旋风李逵在场。
清真六金刚的其他五将中,花斑蟒皇甫雄铁头蟒赫连进明寒渊蟒来永儿,个个目闪凶戾,跃跃欲试,叫嚷着,无疑都赞同采取这种暴烈手段。
当老大沉稳不少的翻江蟒马元和精细阴险的酷毒蟒周兴交换了个眼神后也说:“干脆利落宰了任原,看他们还怎么耍诡计。”
周兴冷笑补充道:“出头一个,咱们就杀一个,看哪个脖子硬敢接手擂台。让天下人看清罗到底是谁打谁谁随便踩谁。”
六将当过横行千里的凶狠张扬流寇,这种经历无疑极大影响改变了他们的性格,很大程度上决定着遇事喜欢用的应对手段。
宿义宿良兄弟亢奋了,
不赞同以暴力刺杀方式解决问题,叫嚷着:“蛟龙霸王岂是庸夫小人有资格羞辱挑衅的?”
“去打擂。咱们梁山好汉要以最光明正大方式让全天下人瞧明白谁是英雄豪杰,谁是吹牛放大话的狗熊。”
他们兄弟是富豪家纨绔少爷出身,最喜欢出风头显摆,特喜欢热闹,又喜欢逞强冒险打强者的脸,如今武力大,有了比较全面的过硬真本事,自信心更是大,好不容易有这么个能在天下人面前露脸耍威风的机会岂肯放过?
哪能不去凑热闹?
这对从不知愁滋味的中二青年在梁山可是一对擅能搞笑的欢乐活宝。
若没了他们兄弟,梁山人的生活就乏味太多了,又是一对败家的“坑爹货”,没爹在眼前控制他们用钱,家有钱,只跟着赵岳一生也不愁吃喝,那手散得很,很是大方,中二性子被大伙熟悉后不以二人爱显摆为意,因此人缘极好,深受满山人喜欢。
自上山以来,兄弟俩当着孟福通的守山副将,却是不喜欢带兵更不喜欢练兵这种枯燥事,
只是以前没人能代劳,又有赵岳无声却有形地拘着镇压着,不敢任性乱来,只得修身养性坚持,顺便进一步加强习武。
如今山上添了西军边将出身的张彪王用两行家,还有个县尉出身的马保,都是懂军事的,马步军训练可算都有了人带着,兄弟俩可算逮着自由了,却又无仗可打,时间稍就无聊了,整天闲得蛋疼,前些日子总算有仗打,埋伏了东昌府官兵,算是过了把瘾,可转眼又没事了,性子却因这场战事起了,就越发耐不住无聊。
此刻二人盯着赵岳的目光如一千瓦的灯泡一样,亮得吓人,很明显是在说:“殿下唉,咱们去打擂吧。带我们去。你可一定要带我们去。要是不带我们去外面转转。俺哥俩可要憋死在这梁山泊了。那就是你岳哥儿的不对了”
张彪王用都是西军训练出来的乖宝宝,习惯听从指挥,有想法也不习惯发表,就等着领导下活,自己努力去完成就得。
马保在青州白虎山当官就显露刁滑,很有心机,和朱贵交好,如今在梁山负责学习和训练步军,另外也配合朱贵搞搞侦察刺杀等活,聪明地一直紧跟朱贵这个老梁山走。朱贵不发话表态度,他是不会擅自乱说的,此刻就安坐那当只听不说的哑巴。
傻小子奎三就不必问了。
他的生活只知吃喝练武下水摸鱼踩鳖玩乐,只听赵岳的话。赵岳叫他打狗,他不会撵鸡。赵岳不在,就只听照顾他的欧鹏的,这会也忙着吃喝,根本不关心大伙议论的什么。他自己也知道没那个脑子,当海盗时就习惯了在这种场合从不说什么。
在六金刚和宿家兄弟的吵吵嚷嚷中,花刀将孟福通摸摸浓密的络腮胡须突然笑道:“弟兄们不必太羞恼吧?我看这不全是坏事,反是个送上门的好事呢。”
他是梁山头领中除了何玄通外年纪最的,三十多了,又刀法高强,行事沉稳有思量,是军事地位仅次于总管欧鹏的镇山武将,为人一向公正仗义,头领们都很尊重这位老大哥。
所以,孟福通一发话,众头领没人反驳,更没人质问,但想去泰安杀人的凶恶六金刚和着急出去“玩”的宿家兄弟都盯着他,意思很明显:老大哥,你毛意思啊?你不能坏俺们好事啊!赶紧给个解释吧。它怎么就不值得恼怒下狠手?怎么个好事
孟福通哈哈一笑,转头看看始终面无表情也不说话的赵岳,又看看军师何玄通,“我在想啊,咱们沧州不刚遭灾?卖侯府的钱和弄的那些银子在运河上又被未知强人劫走了,负责押运的侯府人都遇难死不见尸,这事不说天下皆知,最起码东京人包括皇帝是知晓并欢欣鼓舞的。咱们沧赵人现在可是一穷二白啊。正有气没地撒,正缺银子吃饭却不知从哪弄不是?”
脑子快的马麒周兴马元马保等人顿时明白过来,不禁都笑起来。
中二青年宿家兄弟怎么也是大商家出身并帮爹经商多年的大少爷,在这方面可不二,当即拍大腿大笑道:“啊哈哈,对呀。咱们没惹着泰安官府。可他们却主动来招惹咱们,错在他们啊。那赔礼道歉是应该的。怎么着也得弄个百八十万银子赔礼给咱们,赔少了也太对不起享有南北通衢要道盛名的富裕泰安啊”
扯来扯去,兄弟俩的中心意思仍然是:“岳哥儿,你得带俺们去帮你脸并弄些花差。争取一次就让天下人都知我名。”
刁桂刁椿胡六阮八张屠孙柜却是对大闹泰安很有顾虑。
东京侯府事件闹得可太大了,一下子得罪了无数权贵,和梁师成这个皇帝身边的大阴人都撕破了脸,这时候适合再闹?
何玄通笑而不语,欣赏反对者肯动脑子参与的忠心,却只赞许地看了孟福通一眼,目光最终投向一直深思不语的欧鹏。
马麒是欧鹏的铁杆兄弟,一向是紧跟欧鹏的,欧鹏的想法就是马麒的想法。也不必问了。
欧鹏斟酌着道:“我是这么想的。尽管侯府在东京刚大闹了一场,逼得皇帝都含恨退让了。沧赵家族风头太盛,似乎不宜再闹腾而招恨。但我觉得打擂这事,如果咱们不大闹,反而显得沧赵家族心中有鬼,对大公子在大宋的最后阶段不利。”
这话一出口,一直默默观察众人的赵岳瞅着欧鹏的目光顿时一亮。
明大势的武将才有资格成为帅才。
欧鹏是个矫健精悍人,在梁山的成成果喜人,如今看已有了统帅之姿。
又有沉稳干练开了眼界思维的孟福通配合,梁山这边的军事就不用太操心没自己坐镇就没能人应对梁山泊的复杂局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