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也就是事情过去的第七天,为所有阵亡的将士举行葬礼,一具具被白布包裹的尸体整整齐齐的摆满了山头,三军分立两侧,肃静无声。
随着一声鼓声响起,人群中一声悲怆的歌声迸出,“受律辞元首,相将讨叛臣.....”一声,两声,千百声,一人,两人,千百人,歌声整齐划一,声振百里,起先苍凉,继而激越,但从始至终弥漫着悲凉的余韵。
“这是何曲?”阿璃小声问旁边的怀安。
“《秦王破阵乐》。”
“为何《秦王破阵乐》?”
怀安侧过头:“秦王破阵乐是我军的军歌,上次我们在并州打败了刘武周,军中懂音律的将士遂以旧曲填入新词,以贺胜利,后来便慢慢流传开了。”
世民在一旁叹道:“可惜,这首歌曲本是鼓舞士气、表达欢庆胜利的,今日听来却是无尽的悲凉。”
直到日暮,世民还在外眺望远处的新坟,愁眉不展,阿璃拿来披风,开解道:“大王,夜里凉,进去吧。”
“陪我走走吧。”世民沉声道。
“好。”两人默默无言向营地外走去,四野暮合,寒风渐起,世民解下披风披在阿璃身上。
“你说,这是不是都是我的错,两千多人啊,一夜之间就没了。”世民坐在一片新坟前,欲哭无泪,他贵为主帅,真正失职的是他。
“大王,您不要自责了,”阿璃心里也不好受,尽力安慰道:“你不是说,这是以三千敌一万,双方的兵力悬殊太大所致吗。这不是您的错,逝者已矣,我们向前看吧。”
世民也怕她胡思乱想,往自己身上扯,随即换了个话题,“是的,向前看。将士们离家半载,这次险中求胜,损失惨重,又年关将至,只怕他们会思乡心切,无心恋战,要想法子激励他们才是。”
“我觉得现在就是一个好机会啊,”阿璃想了想,娓娓道来:“今日那首《破阵乐》,曲调恢宏大气,节律跌宕起伏,很是能鼓舞人心啊,且将士们有感而歌,可见已经深入人心了,如果能够再配之以舞蹈,场面肯定蔚为壮观,以歌传情,以舞入心,足可以撼动人心,大王何愁不能激励军心、鼓舞士气呢。”
世民眼前一亮,“不错,这的确是个好办法。”脸上随即泛起一丝喜悦。
之后,世民命玄龄负责此事,只提出了唯一的一个要求:所有表演者必须皆为军中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