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城是不宵禁的,已到亥时,城中繁华的地带,依然热闹非凡。
得悦酒楼三楼客房,东北角的一雅字间房。
水伯推窗看了看四周,逐渐安静下来的街道,除了更夫,难见一两个行人。
水伯道:“少、少爷,白天之事进展的如何了”。
方楚放下茶盏道:“难说,先在等待两日,若无结果,再想办法”。
水伯点点头道:“那、那少爷,早点歇息吧”。
水伯熄了灯,方楚和衣睡下,脑袋里像跑马灯一样,一幕幕回忆着今日之事,并不觉有无大不妥的地方。
思绪蔓延,螭城的情报、画中的姑娘、国师的嘱咐,一一呈现在脑海里。
慢慢的,方楚有些困顿了,神思入海,就将要睡去。
突然,一声轻响,破风声急速突向面门。
方楚踹被而起,破风声打在被上,将锦被钉在床上。
方楚定眼一看,是一枚梭镖,水伯也被惊醒,翻身下了床。
抬手示意水伯,水伯蹲身于床头,仔细观察着窗户。
方楚黑暗中摸向窗边,还未赶到,嗖嗖嗖,数声破风声再次袭来。
挑起一个圆凳,找准方位,梆梆几声,打落袭来物。
水伯抓起被子,凌空甩起,也挡掉了近身的袭击。
剩下的梭镖打在了桌面上、地上,床围处。
未等细想,数道身影破窗而入,直直攻向二人。
方楚舞起圆凳,高接低挡,力战三人。
水伯扑向一人,化掌为刀,切向一人腹部。
咔的一声,圆凳被劈成两半,方楚顺手扔向黑影,一腿贴地横扫。
黑影跳闪躲过,一前一后夹击方楚。
方楚越上床头,借着围挡,躲过突面的长刀一掌穿过围挡。
化掌为拳,重击黑影胸膛。
黑影踉跄退去,头顶突然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
一黑影从顶突袭而至,方楚身躯顺势翻转半圈,双脚踢在来人的腹。
黑影闷哼一声,撞到墙上,方楚单掌托床,一个下翻来到地上。
最后一人长刀横握,死死盯着方楚,脚步反复度量,始终不敢发起攻击。
方楚见状,覆气于掌,隔空吸来茶壶,打向黑影。
黑影长刀横切,啪的一声,茶壶崩裂,茶水飞溅。
躲闪不及,溅到脸上,黑影大叫声:“啊,烫”。
方楚飞身划过桌面,猛踢黑影头部,黑影应声倒地。
再看水伯处,已撩翻一人,另一人被逼入墙角。
忽地,数盏灯笼亮起,方楚用胳膊遮挡光线,余光看到,窗边站着数人。
屋外人影绰绰,不知还有多少人,啪啪啪,掌声响起。
站前一人负手道:“身手不错”。
地上几人,快速爬起,回到窗边。
方楚见状,拱手道:“敢问阁下,此来何事”。
负手之人道:“你叫什么名字”。
方楚答:“在下方楚,家仆水伯”。
水伯警惕的拱拱手。
来人若有所思,自言道:“方楚?这隆城中的青年翘楚,似乎未有你的名字”。
方楚再答道:“在下螭城人士,历来不喜惹是生非”。
来人呵呵一笑道:“那你所来何事”。
方楚道:“此话好似我问的大人”。
一旁人喝道:“大胆,大人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你是不想走出这里了”。
方楚面无表情道:“那可未必”,一旁人就要拔刀。
负手老者制止了身旁人,笑道:“你问我吗?我当然是来找你”。
方楚拱手道:“我是在此等大人”。
负手老者问道:“哦?你知道我要来?那你知道我是谁”。
方楚答道:“您是官府中人”。
老者追问道:“何以见得”。
方楚环顾四周,道:“这里响声这么大,若是平常,巡城守卫早来了,就算巡城不来,房间破坏成这个样子,店家早来询问了”。
“到现在一不见巡城,二则整个酒楼如此安静,只怕是大人早已交待过的,您不是官府人,还有谁有这么大的能耐”。
方楚翻起圆凳,径直坐下,继续道:“皇城的治安不必多讲,我白日刚遇见一些事情,晚上就遭遇入室抢劫杀人”。
“如若没半点联系,恐大人自己也不信,想必你就是姚大人”。
老者捋捋胡须,挥手众人退出房间。
看了眼四散的桌椅,没个完整的,方楚起身让出圆凳,请老者入座。
老者笑笑也没客气,坐下道:“听说你有一对安神助眠的瓷枕,可否让老夫过过眼”。
方楚接过水伯递来的包裹,一袖扫开桌上的杂物,将包裹放于桌上。
解开道:“姚大人,请”。
老者瞥了一眼,伸手摸过,道:“南洋水沁瓷”。
方楚恭维道:“大人好眼力”。
老者呵呵一笑道:“你说他有奇效,何以见得啊”。
方楚回道:“光从外表难以见的,您拿回去一试便知,方楚犯不着再次说谎”。
老者抬手道:“不,你说他有效,他就有效,不用试”。
老者侧身道:“来人啊”,一人推门而进。
老者看了桌上一眼,来人收拾好桌上包裹,拱手退下。
这时老者也起了身,随意指了几下,道:“记得赔给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