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父亲,您怎么来了?”
温齐念察觉到自己失态后,在顷刻间又迅速调整为对待这位“父亲”该有的态度。
“父亲近来可一切都好?”
温仲千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几乎没怎么见过面说过话的女儿。
之所以会与其相认,还是因为他与母亲怄气,这才想起来搬出远在下九洲的女儿与母亲作对。
结果,他还是灰溜溜地将其送往了正清宗,不敢将其带入温家主宅。
母亲永远是对的,而他永远是错的。
“好,当然都好!那个...你近来可好?”
温齐念拿捏不准究竟“父亲”此次前来正清宗找她是为了何事,更是不明白为何突然这般亲近地同她说话。
她至今都还记得所谓的父亲居高临下看向她和母亲时的淡漠,丝毫没有认回亲生孩子的欣喜,当时他只说了一句话,“居然没有颜儿好看。”
“颜儿”是谁,她揣摩了好久,直至后来,她才知道“颜儿”就是温家嫡长女也是她的堂姐——温倾颜。
没有说上几句寒暄的话,温仲千终于憋不住将此次前来找温齐念的事情托出。
“是这样的,念儿啊,父亲这些年也是如履薄冰,上头有你大伯和堂姐在,我在温家横竖就只是个温二!”
不是这样的。
温齐念面上维持着淡淡的浅笑,但在心里却是想起她所见到的一切。
她的父亲,五大世家之一温家的二公子,或许早早就觉悟了这辈子都不可能接手温家,她的祖母也就是其母亲,温家现任家主为其分去了一部分温家产业。
无需参与温家事宜决策,只需吃喝玩乐,虽只是温二,却不知已经是多少人穷尽一生都无法企及的终点。
她曾经极为艳羡她这位父亲的,他甚至这一生都无需付出些什么,他便能得到一切,只因他有个好出身。
但在修道之后,她便不再这么想了,世人皆忧,各自有各自的忧愁,何必困在曾经的枷锁中?
“父亲不必自扰,做温二也没什么不好的,您比大伯自由得多,这是您得到的,至于失去的,那是得到所应该要付出的代价。”
如果她从一开始就生在温家,养在温家,她或许不会经历那么多挫折,但不经历那些挫折,她又怎么能是她。
得到的跟失去的总是守衡的,你不能期望着得到的总是要比失去的更多,也无需担心失去的总是会比得到的更多。
温仲千哑然,他不是想要这种回答来着,他是想要...,隐隐感觉他这个下九洲出身的女儿在到了正清宗之后貌似变了不少。
“...额,这个道理,父亲自然是懂的,但倒霉催的,魔修盯上了我,以至于我不得不为魔修办事。”
为魔修办事?
温齐念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温家的人怎么跟魔修扯上关系,更不论是为魔修办事了。
“父亲,您...怎么会被魔修盯上?”
这就说来话长了,这其中的弯弯道道,温仲千不可能都与这个便宜女儿细细道来。
“唉,倒霉,实属倒霉!瞧见我在温家并无实权,在众人心中不设防罢了。”
“父亲不必忧心,女儿这就上报给宗内,想必正清宗势必对此不会坐视不管。”
“诶诶欸!不可、不可!”
在温齐念探究的眼神下,温仲千伸出了右手内腕,一条约拇指长的黑线从虎口延伸至小臂中央。
“这是?”
“蛊虫,他们给我下了蛊虫,如若我违约了,这蛊虫就会噬人心魂。”
下一秒,温齐念的手就被紧紧抓住。
“救救父亲吧,不然父亲就会死的!”
“念儿,我对你虽没有养恩,但也有生恩,你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亲生父亲见死不救吧?!”
温齐念不着痕迹地抽走了自己的手,浅笑道:“父亲何必求救于我?此事若是告知祖母她老人家,必然就有所救应了。”
怎么能和母亲说起这事?绝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