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奥丁向前踏出一步。
奈佛听到木板上发出嘎啦的一声——他放眼一看,只见刚涂上褐色油漆没几天的地板已经碎裂,露出了那参差不齐的白色木茬,就像一条刚刚撞上暗礁的破碎小船。
奥丁再次踏出一步,伴随着他那阴森诡异的腔调——“奈佛,我说过,我最讨厌背叛我的人!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忤逆于我,是真想死是吗?”
奈佛知道,奥丁要动手了——就像上次那样,在他没有丝毫防备的情况下来次突然袭击,然后弄伤他,或杀死他。他不傻,他更不可能坐以待毙。他准备好了觉醒。
忽地,耳边响起一阵铃铛声,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它霎那间洞穿耳畔,然后如同回音一般,又瞬间充斥满整间屋子,接着,它又飘飘袅袅地从小木屋的缝隙中弥散了出去,直至消失。
与此同时,有风经过,他感到脸上有些微麻;眼前还有一条黑影闪过,大脑瞬间空白;面前的世界也被白光照亮,很是刺眼,他下意识地遮住眼。
接着,有极为爆裂的声音响起,就像是有怒浪拍打在了岩石之上。脑子被震得嗡嗡直响。
风又从背后袭来,还差点将他刮倒。他不禁放下手,睁开眼,扶住床头。
不知何时,奥丁已经跳出了屋子,并和伯伦希尔缠斗在了一起;木屋的墙壁上多了两道裂痕,如同被猛兽的爪子划过;地板上,多了两枚铜制的小铃铛,已经变形,已经变瘪,安静又落寞地躺在那里,就像是被人抛弃了一般。
门外,两条看不清的人影就像龙卷风似的纠缠在一起——动作快得离谱,时而在东,时而在西,还伴随着石破惊天般的撞击声。
芭比恩看呆了,奈佛也看呆了。这就是改造人的真正实力吗?他目瞪口呆地想,如果奥丁真对他动了手,他怎么可能反应得过来?就算是开觉醒也来不及反应吧?冷汗落下,他不禁开始后怕起来。
奥丁在大骂着什么,但奈佛根本听不清楚——因为奥丁的叫骂声被撞击声掩盖,他只看到他的嘴像蛤蟆一样噗噗地张合着。
又一声撞击声传来,他感觉天空大地和森林,都在颤抖。
看了一会儿,他终于能分辨出龙卷风中的二人,都是谁了——苗条的那个是伯伦希尔,她一直在进攻,而且动作优雅无比,就像是在跳舞;显得有些慌乱的那个,是奥丁,他在哇哇大叫,一直后退,且动作狼狈不堪,似乎没有丝毫的抵抗之力——他好像很想摆脱开伯伦希尔,但他又根本做不到。
忽然,奥丁从腰间甩出了什么,然后大喝一声,接着,千万根闪着银光的线条从他体内爆破而出,如同爆裂的烟花一般四散开来;伯伦希尔见状,直接向后翻腾,在空中旋转一周之后平稳落地,又从衣袖中抽出两把尺子大小的武器,将射到她面前的银针银线一一拨开,然后,她将武器左手倒握、右手正握,放在胸前,摆出战斗姿态。
奥丁趁机连退无数步,警惕又狼狈地半伏在地上,开始喘起大气。不多时,他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展示给伯伦希尔看,并阴狠笑道,“这个东西,你还认得吧?”
是那枚粉色的蝴蝶结,上面还沾着那天血迹。血迹虽已黯淡,但还是污染了头花原本的颜色。
伯伦希尔愣住,她慢慢放下武器。
奥丁又喘了两口粗气,然后笑道,“想要吗?呵呵,我可以送给你,但你也得把奈佛交给我。”他恬不知耻地将头花放在鼻子前闻了闻,随后陶醉一笑,“妈妈的味道呢,呵呵,真好闻,真香。就是不知道莱缅夫人死的时候,她还香不香呢!应该不香吧?呵呵,死人怎么可能会香呢?你说对吧,茵特根·莱缅?”
伯伦希尔眼里有悲伤飘出。她怔怔地看着那枚头花,怔怔地站在原地,就像是坏掉的闹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