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野决定留下来蹲守,因为这种店,一般都是帮派的‘前沿据点’。只要能抓住一两个疑似帮派分子的嫌疑人,那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出隐藏在城区中的‘高级干部’了。
可是没想到,松野刚说完自己的意见,马瑞却突然阴阳怪气起来:那您就和这位小兄弟留在这里蹲守吧。我还有六家店要排查,可没功夫陪您。
然后,他又面向治安署的队员,故意提高了音量道:走,兄弟们,我们继续。松野探长岁数大了,他累了,让他在这里歇歇吧。
松野没拦他,也没理他的嘲讽。他和杰诺进入自己的代步车,开始了‘蹲守’的工作。杰诺头一次出勤,表现得很是兴奋。尽管松野告诉他放松一点,但他还是十分紧张,就像马上要破获大案了似的。
松野不禁想起曾经的马瑞——他当初也是如此。那会儿自己还老骂他呢。骂他笨,骂他傻,骂他遇事不过脑子,马瑞也只是憨笑回应。
但一想到最近马瑞对自己的态度,他的心情便不免沉重起来,接着,他又开始思考起了马瑞对自己态度大变的原因——是因为自己心灰意懒退居二线了,还是因为自己没有说到做到?又或者,两方面的原因都有?他是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啊,想起来了,自从被清风组的人踹了一脚之后,他就变成这样了。他是脑子给踢坏了?还是被清风组给踹觉醒了……好像都不是……噢,想起来了,他之前找过我,让我帮他解救菲米·凯勒来着……我说:菲米·凯勒的事你就别参与了,那不是你能管得了的事,包括清风组也是……然后他就火了……呵呵,马瑞啊马瑞,菲米·凯勒可是清风组的首领,是能徒手把骷髅打跑的存在,她用得着你去救?你真是太自不量力了。
中午时,杰诺买来汉堡和可乐,二人在车里将就了一顿。闲聊中,松野问起杰诺为什么要当侦探,杰诺眼睛带光地说:为了让自己的人生过得有意义一些。松野哈哈大笑:小学生吗?人生不过是吃喝拉撒而已,还能有什么意义?哪来那么多的意义啊。大多数的人,无非是为了活着罢了。
“师父,你说的没错,人这一辈子不过是吃喝拉撒、生老病死,婚丧嫁娶而已。”杰诺认真地说,“但这样好吗?我可不这么认为——我认为,人这一辈子,最起码得做出一件有意义的事情,否则真愧对来人世间一趟了。”
“你呀,还是年轻,”松野喝了口可乐,微微笑道,“等你经历多了,就不会这么想了。吃饱喝足还能有个体面的工作,就已经是普通人中的佼佼者了。人生意义和价值那种事,就不是我们这类人可以思考的问题。哈哈,这些大人物才有资格考虑的事情,还是留给他们来想吧。”
“师父,我还是坚持我的观点,而且我也不认为普通人没有资格去想人生的意义,就拿我自己来说——
从小到大,我不管怎么努力,都达不到令自己满意的程度——学习学习不行,运动运动不行,参加集体活动呢,又老是拖人家后腿。可以说,我是普通人中最普通的那一号人。
师父,在考上侦探之前,我还当过两年推销员呢。哈哈,师父,我也不怕你笑话,做推销员的时候,我也是常年业绩垫底的那个。可我不是懒,就是笨,嘴笨,心笨,脑子笨,哪儿哪儿都笨……我以前的老板还经常骂我呢。
我不甘心自己一辈子就这样了,于是就深思熟虑了一番——”
“然后就决定做侦探了是不?”松野打断了杰诺,替他没说完的话说了出来,接着笑道,“可侦探也不能太笨啊,要不然会被犯罪分子耍得团团转的。而且还要时刻面临危险。”
“可是师父,我虽然笨,但是我抗揍啊。”杰诺笑道,“几年前,我被五个混混围殴过,他们足足打了我半小时,我也没受什么伤。”
松野不禁一愣,他看了看面前这个清瘦的小伙子,认为他是在吹牛皮。不过松野也没方面揭穿他,而是问道,“因为什么挨的揍?”
杰诺腼腆道,“他们调戏我同学。我气不过,就和他们打起来了。”
“女朋友?”
杰诺忙摆手道,“不是,不是,就是关系比较好的同学而已……”
正说着,按摩院的正门口突然出现了一辆黑色代步车。妈妈桑从店里面走了出来,然后来到车前,毕恭毕敬地向车内的人鞠了个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