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祥酒楼高有三层,与周围的建筑相比,的确可以算得上是地标性建筑。
门楼上挂着黑底金字的牌匾,几根长竹竿将酒幌高高挑起,在风中哗啦啦作响。
富祥酒楼在前门这片儿有名,不仅仅是因为高大,也不仅仅是因为饭菜的味道可口。
前门这片光大型酒楼就不下十家,富祥酒楼之所以鹤立鸡群,主要还是因为酒楼的掌柜颇有慈善之心。
每日施舍粥饭,免费发放一些馒头。时不时还会将客人剩下的饭菜,送于那些年老体弱的乞丐。这样的举动,为富祥酒楼带来了不少赞誉。
很多人都说富祥酒楼的老板有善心,来这样的地方用餐,放心!
而一些文人士子,也愿意光临富祥酒楼,原因则在于富祥酒楼挂有不少朝中大臣的墨宝。其中最有名的,是左都御史杨涟亲笔写的“积德行善”四个字。
谁都知道左都御史杨涟最是铁面无私,最是清正严明。
平时很多人花重金请他题字都不肯,如今居然在富祥酒楼留下墨宝,这在京城中一时传为美谈。
“当然,宫中也有人说,这家富祥酒楼是吏部尚书赵南星一个远方亲戚的产业……”
王承恩别看岁数小,消息倒是颇为灵通,富祥酒楼的一些情况被他娓娓道来,让刘凯听得津津有味。
转眼间,富祥酒楼到了。
许是临近中午,吃饭的人比较多,酒楼门口也围着不少的人。
只是走近了些,却听到其中传来喝骂的声音。
“打!给我使劲打!这等腌渍货不打老实了,就不知道什么叫规矩。”
见刘凯的眼中流露出探询之色,王承恩连忙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拉着一个中年文士的衣角出声询问。
“这位先生,请问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中年文士正看得投入,冷不妨被人打扰就有几分不耐。
待看到王承恩年岁虽小却十分有礼貌,才耐着性子解释:“里面正在打人!少年,莫要前去,免得殃及到你。”
王承恩踮着脚尖往里看了看,问道:“打的是谁?先生可知因何打人?”
旁边一个农户打扮的青年杵着扁担摇了摇头,说道:“被打的是一个乞丐,似乎是争食的时候蹭脏了贵人的衣服。
啧啧,才一个十多岁的半大小子,这些人怎么下得去手。”
中年文士听了,不屑地撇了撇嘴。
“什么贵人,不过只是一个守门之犬而已。连个功名都没有,算什么贵人!”
农户打扮的青年憨憨一笑,不再言语。旁边一个手里拿着算盘,掌柜模样的人却说道:“这人我认识,叫做崔明,乃是广东道御史崔呈秀崔大人府上的管家。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管家,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崔大人这两年官运亨通……惹不起啊!”
………
崔明从未如今日这般愤怒。自从他家老爷升任为广东道御史后,他也随之水涨船高。
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他家老爷虽然还不是宰相,可却是魏忠贤魏公公眼前的第一红人。现在虽然只是御史,可谁都知道那不过是过渡。
干上两年,肯定是要奔着六部尚书位置去的,前途绝对是一片光明。
而他崔明虽然只是一个十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亲戚,可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崔字。
多少人如今见了他都是毕恭毕敬,很多平时高不可攀的人物,也与他称兄道弟,这让崔明深深体会到如今身份的不凡。
这不,平时不敢穿,也没资格穿的锦袍,也被他堂而皇之地穿在了身上。可谁成想,第一天……刚刚穿出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