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卯时,天还未亮,春喜便来到云清房门外砰砰敲门。
“小姐,起来学规距了。”
云清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见窗外还黑着,起身点上了烛灯,刚拉开房门,一股寒气扑面而来,房里的热乎气儿瞬间散干净了。云清睡意全消。
穿着身宝蓝色对襟花袄的春喜站在门前,冷冷的看着云清,云清蹙眉道:“春喜,这天还没亮呢,什么事儿啊?”
“奴婢该教您学府中规距了,您入府晚,再不抓紧时间,什么时候能学会?!”
大小姐说了,云清是要嫁给独孤翊那个小侍卫的,在这怎么样,也要教教她基本的规矩,免得以后给云府丢人!
这春喜却是存心折腾云清,故意大清早叫她起来,云清倒也不在乎这个,笑道:“有劳春喜姐了,容我梳洗一下。”
春喜一脸的不耐烦:“您快一些,以后这个时辰必须起床洗漱完,奴婢可没那么多闲工夫等您!”
“我知道了,有热水么?”
“想要热水的话自己去烧!奴婢为了教您学规距,起的这么早,难不成您还要我去给您烧热水么?”
云清冷笑道:“我使唤不起你,我自己去烧。”
她刚来府中,这些个小人她姑且忍着,日后慢慢收拾。
云清准备去烧水,春喜道:“奴婢给您半炷香的时间整理干净。”
半炷香?云清心中冷笑,半炷香她能洗漱完就不错了,别提生火烧水了。云清突然原地停住了,身后传来春喜骂骂咧咧的声音:“你再墨迹什么?还真拿自己当千金小姐了是不是?你以为我”
“啪”
春喜话未说完,转过身猛的给了春喜一巴掌,云清突然收了笑脸,厉声道:“我是小姐还是你是小姐?我初来乍到便一直忍着你,你倒是得寸进尺了,我的时间何时轮得到你来给了?!”
云清忍归忍,什么时候轮到一个贱婢一而再再而三骑到她头上了?!
春喜不可置信的捂住脸,最基本的礼数也不顾了:“你,你个村姑,我起了一大早就为了教你规矩,你敢打我?”
云清扬手又给了她一巴掌:“敢不自称奴婢?你要造反么?”
春喜:“”
“啊!!!”春喜愣了半晌,发出了尖锐的叫声,怒不可遏的跳脚道:“你还敢打我?你信不信我去告诉老太君?!”
“好啊。”云清冷笑道:“我倒要问问,你这教我规矩的贱婢,难道连最基本的尊卑都不清楚么?一个奴婢敢自称我?还是等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规矩,再来教我也不迟!”
云清说罢,见春喜不答话了,不依不饶的拉起了春喜的胳膊道:“走,咱们这就找老太君不对,老太君年岁大了,这个时辰应该醒不了,咱们去找爹,我倒要看看,我这个乡下来的小姐,能不能管的起你这贱婢!!“
云清知道,自己在府中众人心目中的地位可能还不如春喜,可是云府现在要她有用,云尚书再怎么说也是个明事理的男人家,不可能不替她作这个主。”
春喜闻言瞬间怂了,若是找老太君还好说,反正老太君打从心底不待见这么个村姑,可若是老爷的话,可就不好说了。
春喜甩开云清道:“老爷日理万机,能不能什么事都去麻烦老爷?”
“不是春喜姐要找老太君理论么?这就不小题大做了?还是说在你心里,麻烦爹就是麻烦,麻烦老太君就不算麻烦了?你若是真这么觉得,咱们就去找老太君,我去问问究竟是不是这么回事儿!!”
春喜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贱人!她居然,,她居然说不过她!
“我奴婢可没这么说,这么点小事何苦劳烦老太君。”
“那你听是不听我的?!”
春喜黑着脸,不情不愿的道:“哎呦喂,您是谁啊,奴婢敢不听您的话么?”
“那好,你现在给我去将热水烧上,等我吃过早饭后开始学规距。”
云清说罢,转身回房补回笼觉去了。
春喜面色铁青,去小厨房将水烧上后,便离开了。
这村姑敢打她。她非要去告状不可!不过绝对不能说实话。
殊不知云清根本没睡,回房后,便留意着院外春喜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