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贾蓉陈述完之后,另一重要当事人贾瑞被叫了进来。
他受伤最重,即便前几天贾珍给他请了大夫调理,如今看起来依然是萎靡不振的样子。
一进门,他就直接跪下来,向贾赦、贾政和贾珍行了礼,然后朝上首位的贾母磕头道:“我有辱门楣,愧对列祖列宗,请老祖宗责罚。”
贾母板着脸道:“这容后再说,先说说生日宴那天是怎么回事?”
贾瑞连忙应是,然后道:“那天生日宴,我是和芸哥儿、芹哥儿、菱哥儿他们一桌的。”
“我得知芸哥儿前些时日发了笔财,就想着他能带我赚点钱花,所以就想套套近乎,但他却不怎么搭理我。”
“而且,他似乎一直有心事,吃酒也有些心不在焉的,只是和菱哥儿、蓁哥儿他们两个各吃了一盅,然后同桌一起吃了一盅。在蓉哥儿来之前,他总共也就吃了四五盅酒。”
“蓉哥儿来了后就向芸哥儿赔不是,便想和芸哥儿先吃一盅,但芸哥儿百般推辞,见推辞不过就说不胜酒力,让我代喝一盅。我想巴结他,没多想就直接喝了。”
“蓉哥儿自然不依,我们觉得这样实为不妥,对蓉哥儿不尊重,就劝他,无奈之下芸哥儿才同意吃一盅。他先看蓉哥儿和我都吃了后,这才不得不吃了那盅。”
“吃完后,他就想走了,走路还东倒西歪的,我想你才吃这几盅,也不至于此吧。”
“不过我这时已经感觉身体有些不舒服了,头晕眼花,浑身燥热,很是难受。我还以为陈酿十八年的好酒也许就是这样,也没多想。”
“然后我就听蓉哥儿说,怕芸哥儿这样回去摔着了,让先到偏厅去休息一下,等酒醒了再走,就让小厮们去扶。”
“可能这时蓉哥儿已经感觉酒有问题,又让小厮将我一起送去休息。”
“我们被送到偏厅后,小厮们出去时将门给顺手带上了。这时我才看到一个女人快步向门口走去,应是见我们两个男人在此,不便逗留,便想出去。”
“此时,我已经知道这酒是什么问题了,肯定是被人下了春……药,因为我看见那女人就忍不住一阵冲动。可我知道,如果我在这里行那苟……且……之事,就是被打死也是活该,所以我就强忍着。”
“可万万没想到,芸哥儿直接站起来冲了过去,一把将那女人拽过来。然后把她推到我怀里,说,说强……奸……了就能解。我拼命摇头,我害怕,我不敢。”
“于是,芸哥儿就开始亲她,并撕开她衣裳,甚至还抓着我的手让我去摸。”
“我,我,我……我没忍住,然后就像发了疯似的扑上去,后面发生了什么,我都不知道了……”
说罢,贾瑞失声痛哭,悔恨交加,认罪认罚。
贾珍看到这一幕,心中稍稍对贾瑞这厮削减了一分怨恨,然后冷笑着看向贾芸。
可让他愤怒的是,想象中贾芸惊惶失措,恼羞成怒的情景并没有出现,贾芸的神情依然是古井无波。
倒是卜氏,显得很是激动。
可她能不激动吗?刚才贾蓉有意无意暗示是自己儿子下的药,现在贾瑞又直接说是自己儿子先侵犯的文花。
甚至还诱使他对文花进行强……暴,以淫……乱宁国府。
这要是被强行坐实了,焉有活路?
来之前,她是真的没想到事情会恶化成这种地步,也没想到贾珍会编造出这样一个听起来似乎很完美的故事来,这要怎么驳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