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忍不住捂肚大笑, 笑得凌霄又怒又乱, 她终于抹了抹眼角笑出的一丝湿意。
“我报复你这种畜牲做什么？我要你爱上我做什么？只要我愿意, 我养个面首三千也有大把男人心甘情愿，你才学不怎么样，床上功夫也没一次让人满意, 你想当我面首, 我还不要呢。你快点滚吧，不然, 你信不信我废了你, 那你就算找到了遁走的柳青青, 你成了太监，她将来定要红杏/出墙。我劝你还是快点去找她, 不然她会做点什么报复你。嗯, 你背着我和别的女人上/床，那我也找别的男人, 这样才公平, 你说柳青青会不会这样做？”
凌霄惊道：“你说……青儿……没有死？”
海棠道：“柳青青会死才奇怪, 她比谁都惜命。再说, 当母亲的有多少会舍得孩子葬身火海？你们找到尸体了吗？”
他们没有，连一根骨头都没找到。火就算再大, 怎么可能把人烧得一丝痕迹也不留？凌霄原就怀疑，可是他也不知人怎么就不见的，所以才不能确定。
凌霄被解开穴道后，自知不是他们的对手, 又急着找柳青青，只能恨恨瞪了青莲海棠一眼后离去。
青莲忽叹道：“海棠，我从来没有那么畅快，就是当初我还受宠时也没有现在那么畅快。”能从若大的灵州大将军府脱颖而出被大长公主选为给心爱的儿子当屋里人的，自然不是愚笨的。海棠是这样，青莲也是。
青莲苍白的脸上带着一抹释然的微笑。
海棠笑道：“我说的没有错，反正这种时代对女人太不公平，也难有真心人。你若想要一个男人，与其跟着一个作贱你的男人当妾，还不如自己作主找顺眼的男人当面首。什么三从四德，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软弱无力。你知道世界有多大吗？你在一个院门内争一个那样的男人，一辈子有意思吗？”
“如今想来是挺没意思的。”
“跟我去江南吧，我收你为徒，将来谁也欺负不了你。”青莲若是她的徒弟，就有未来皇帝作师兄，而她能在这个世界呆很久，也可以护她很久。
她说不清为什么帮青莲，也许是她和原主同样的命运吧。
……
月亮弯弯挂在山头，清华泄洒大地。海棠从温泉池沐浴回来，路过花园，凌云正在院中独自饮酒。
他一袭白衣轻袍，发丝如瀑，其实他比凌霄还要俊美两分，只不过当时瘸了腿，想必他母亲是个非常美貌的女子。
海棠练得是逍遥派武功，个性也随兴而为，心中一动，便上前去。
“凌公子是在‘举杯邀明月，对饮成三人’吗？”
凌云转过头来，看着她，道：“不，我在等你，我知道你要路过这里。”
“哦？想请我喝酒？”
“上次你说请我喝酒，可是为了青莲姑娘的事，你忘了。”
“那真是抱歉，我记不住太多事。”
“无防，现在我请你喝也一样。”
海棠大大方方入座，他已经满上杯子，她饮了一口，道：“好酒，不过是最适合女人喝的果酒。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珍藏。”
凌云道：“是我三叔的酿的，这一坛百果百花酿是我三叔的宝贝，我求了他好久，他才割爱。”
凌氏是世家大族，凌振越是当今的族长，镇北凌家军与凌氏是无法割裂的，军中许多人都是出自凌家旁支、分支、姻亲、家将、家奴。不过凌振越虽是族长，凌氏的产业或庶务都不是长公主在主持，而是交给凌家几位武艺军事上才能不显的兄弟。凌家产业也涉及酿酒，这位凌家三叔就是酒中仙，他不但会喝酒，更会酿酒，有许多北方世家大族或爱酒之人为得他一坛酒而一掷千金。
海棠喝了一口，确实唇齿回香，千万种滋味层层叠叠，她就是在阮茉儿那一世也没尝过这样的酒。这真是一个有意思的世界。
她不觉连饮数杯，她内功深厚也不禁有些飘飘欲仙的感觉，撑着头，眼波朦胧，抬手欲再倒酒。
凌云却阻止，道：“东方姑娘，这酒喝着不烈，但是易醉，你不要喝了。”
海棠咯咯一笑，看着眼瞳深邃，鼻挺唇红，身姿俊秀挺拔，心头一热。
“你想和我喝酒，不是想要灌醉我么？”
“我没有。”他没有想要“灌”醉她，都是她自斟自饮的。
“你说，你灌醉我，你想干什么？”
“我只是想和你喝酒。”
“男人请女人单独喝酒，没有坏心思的，我真不知道有没有可能。除非，你没把我当女人。”
凌云抬起头，眼波中有一丝动容，道：“东方姑娘，只需与你相处半日，很容易让人忘记你的性别。因为没有男人及得上你。”
“我不知道听到这样的话应该开心还是不开心。”她忽然站了起来，走到他身旁，伏下身抱住他的脖子，他背脊僵直，手紧紧攥住拳。
海棠冲他耳畔吹了一口气，道：“你真的不把我当女人么？”
他害怕、欣喜、期待、不知所措，道：“东方姑娘……”
“凌公子，你想和我一夜风流吗？”
“东方姑娘，你醉了。”
“你没喝这酒么？不然，你怎么坐得这般正？这酒是好酒，不过你没感觉到它有催情的功效吗？你三叔定然没和你说过这个，看来你还是童子身吧，你三叔耍你呢……”
“……不，他说了……”
“你说……什么……”
“他说了。三叔说我若请意中人喝这百果百花酿，我的意中人就会爱上我……”
“咯咯，男人，真是没有一个好东西，连你也这样。”海棠坐回石凳，撑着头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