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识夏循着夜黎目光所视的方向看去，看到秦熠竟不知何时到了，这会儿正朝她这边走来。
她微微挑了挑眉，神色倒是没显出太多惊讶。
一直等到秦熠已经走到了她身边，她这才问：“不是说了让你不要过来吗？”
“我实在是不放心你。”
秦熠道：“你放心，一切的事情我都已经安排妥当了，绝对不会给你拖后腿。”
苏识夏的唇动了动，张口刚想要说些什么，话还没出口，站在他们对面的夜黎已如同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笑出了声来。
“有时候我是真不知道，该夸你们夫妻情深，还是该骂你太蠢。”
“汐玥，其实我也是一直到现在都想不明白，我究竟有哪里不如他。”
夜黎的身上此时罩着一身宽大的黑袍，大大的兜帽几乎将他的面容遮掩地严严实实，只能隐约从缝隙中，看到他那双隐隐泛着猩红的双眸。
“千年前，他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实力权财全都不如我。可你偏偏拒绝了我，最后选择和他同道。”
“而这一世，明明他曾经负过你，让你吃了那么多的苦，你为什么还要给他机会？”
夜黎抬手，指着秦熠，语气尖锐到甚至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质问意味。
“他有什么？他根本什么都帮不了你！”
“哪怕抛开以前的事情不说，只说现在，明明你已经告诉过他让他不要来，可他偏偏还是来了。”
夜黎嗤笑一声，动作僵硬地转动着脖颈，将目光落回到秦熠的身上。
“你嘴上说得倒是好听，不会给她拖后腿，那你可知道，你只是站在这里，就已经等于是改变了如今的局面。”
“如果说，之前，凤汐玥她将我的棋路全部都堵死了，我除了与她拼个鱼死网破之外，甚至都找不出其他可以翻盘的机会。”
“可现在，你来了，就在你站在那里的那一刻，胜利的天平就已经偏向我这边了！”
“你说你不会拖累她，可你只是站在这里，就已经是把她往死路上推了。”
“就为了体现你的深情，你就要让她承受那么大的风险，这就是你所谓的……爱吗？”
“你的话好多，也好酸啊。”
苏识夏安静地听完夜黎的那一番话之后，这才不紧不慢地做了总结，跟着道：“你刚才不是问我，为什么我宁愿选择他也不选择你吗？”
“其实很简单啊。”
苏识夏道：“上辈子都已经远隔千年，就不要再提了，就说这辈子，我之所以选择他，厌恶你，这理由不是明摆着的吗？”
“夜黎，你有多长时间没有照过镜子了？”
苏识夏这带着挑衅意味的一句问话，让夜黎瞬间彻底安静了下来。
苏识夏看他没有回应，知道自己这问题是完全踩在了他的痛脚之上，唇角的笑意都更灿烂了几分。
“你还知道你自己如今是个什么模样吗？不人不鬼，说你是行尸走肉都算是抬举你了，从棺材里面挖出来的僵尸，怕是都要看着比你更俊俏些。”
“我旁边站着的那个，至少是活生生的，无论是身材还是样貌，可都比你要强上太多太多了。”
苏识夏故意当着夜黎的面抬手挽上了秦熠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