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牟寻的计谋并非天衣无缝。
当前锋西川军一路捷报频传的的时候,李晟就隐到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于是随中军前行的诸将都被传唤到了中军大帐,共议军机。
“诸位,你们可曾觉得此战进展太过于顺利了?”
中军主帅大帐中,李晟坐在帅案旁边,面沉似水。
“回都将的话,确实奇怪,哪有捷报频传、旗鼓缴获颇多,而斩获寥寥无几的道理,末将以为,其中必有蹊跷。
若不然,就是西川军谎报敌情。”
韩旻一向耿直跋扈,行事说话也无所顾忌,闻言毫不客气地说道。
“韩将军慎言,西川军也是国家劲旅,忠义之师,如何会谎报军情。”
李晟皱眉呵斥,他虽然也对西川军不满,但在关键问题上还是拎得清的。
相忍为国嘛!
韩旻撇撇嘴,没有辩驳,他虽性格暴烈骄横,但对李晟还是服气的。
“末将也觉得这事透着蹊跷,如果南诏军真是退兵,断不至于丢弃如此多的金鼓旗帜。”
山南西道牙将张献甫也开口附和。
说实话,郭映也有这个感觉,只不过他一个十将在一众兵马使、牙将面前不好开口,因而一直保持沉默,静观其变,但听韩旻、张献甫二将与自个儿想法相合,也是情不自禁点了点头。
不料他这一举动恰巧落入李晟的眼底。
他正有考校郭映的意思,便道:“你二人所言有理,却不知‘白马将军’如何看?”
他这当堂一问,众将齐刷刷的将目光聚焦到了郭映身上。
众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知晓李晟是给自己门生表现的机会,遂都安安分分做出倾听状。
郭映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低调了,谁承想还是出了风头,顿觉有种被架到火上烤的感觉。
不过,既然被点名了,他也不能置喙什么,遂拱手应声道:“末将以为,南诏军的意图十分明显,就是要诱敌深入,将咱们引入其早就布置好的陷阱当中。”
“何以见得?”
“旗帜金鼓,二位将军方才说过,我就不再重复了,除此之外,末将倒还是发现了一点。”
郭映故作神秘的停住了话语,卖了个小关子。
韩旻急性子最受不了别人故弄玄虚,顿时嚷嚷道:“郭十将快快讲来!”
众人皆期待的等待着郭映揭开谜底。
李晟也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
“末将听说南诏有精兵罗苴子与负排两支,但查遍前军送回来的捷报,却未见其踪迹,而前军捷报上所记录的斩首大多都是是南诏国内的蛮人、乡兵。
想来其所部精兵便是随其诏主撤至了后方,而以老弱疲兵为殿后,故意向我军示弱,引诱我军追击,从而将我军拖入圈套,一网成擒。”
郭映侃侃而谈,一番分析条理清晰,逻辑严密,让在座的众人都不由连连点头,认同他的说法。
“既是如此,依郭十将看来,我军当如何,是以力破巧,还是广布斥候、步步为营,与其相持,待其粮尽退兵。”
李晟微眯双眸,目光灼灼的盯着郭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