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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5 他的“僭越之心”(求月票)

午后,并州大都督府外,有着玄披的青年下马。

“大都督!”

近随快步迎上前来行礼,接过青年手中缰绳,边将元祥已至的消息禀明。

崔璟闻言,大步跨入府中。

元祥的飞鸽传书在四日前即已送到崔璟手上,其上所写“常郎君已顺利脱困,请大都督安心”此一行字。

崔璟看罢,安心之余,不免皱眉——既都写信了,为何不多说些,比如说些……总之,是怕信鸽带不动吗?

信上未说的,现下总算可以当面问一问了。

听得大都督相召,一路风尘仆仆,刚准备洗澡换衣的元祥不敢有片刻耽搁,赶忙又将腰带扎好,抓过一旁的包袱挂在身上,快步去见了自家大都督。

军中养成的规矩,上峰相召,不可有丝毫耽搁。

来至外书房中,元祥行礼罢,忙就道:“大都督放心,大理寺已还常郎君清白……但您敢信么,真凶竟果真是那明家世子明谨!”

崔璟:“已隐约听闻。”

此等大事,十余日的时间,已足够将最紧要的那部分传至并州了。

但这些俱不是他最想听的。

“大都督都知晓了啊。”元祥赧然一笑,这才说起自己的差事:“属下愧对大都督交待,此番回京并未能出上什么力。”

总算听到了想听的,坐于椅中的青年眉眼间的神态起了无声的变化,肉眼可见地认真重视起来:“可有帮倒忙?”

元祥忙道:“自然是不曾的!”

“嗯,那就好。”崔璟放心下来,在她面前,帮不上忙是常态,或者说,不帮倒忙即是帮忙了。

“……”元祥沉默一瞬,为自己正名道:“属下谨记您的吩咐,绝不敢擅作主张,事事皆听常娘子安排,故而属下虽未帮上什么正经的大忙,但也并非什么都没做的。”

他便将常岁宁安排给他的那些差事一一说了,说起来似乎很多,但崔璟觉得,大致可以归为两个字——跑腿。

元祥:“常娘子的计划多在暗中,故而需要用到的人手并不多……这其中一半的差事,大约是常娘子看在属下千里迢迢跑回来,不好叫属下白跑一趟的份儿上,才分派给属下的。”

崔璟默了一下,倒叫她费心了。

他不禁问:“那另一半是——?”

元祥有些自得:“另一半差事是属下们抢来的!”

他眼皮活,但凡需要跑腿的差事,统统包揽下来,倒叫常娘子手下那两个名叫小端小午的小乞丐无事可做,差点跟他急眼了。

没办法,谁叫僧多肉少呢。

但他是客,理应让他先来!

崔璟:“……”大概能够想象差事的紧缺程度了。

他看向下属:“将整件事的经过说一遍。”

元祥一怔——他方才在说常娘子派给他的差事时,不是已经说过一遍了吗?

对上自家大都督的神态,元祥很快心领神会……哦,大都督不想听以他为主角的!

元祥遂将事件的重点围绕到常家娘子身上,将她如何安排设局,如何在孔庙众文士前揭露明谨罪行云云,悉数说了。

这一通绘声绘色地说下来,元祥已是口干舌燥,却见大都督皱起了眉:“她受伤了?”

元祥点头。

虽然但是……他说的如此精彩而又惊心动魄,可大都督却好似只听进去了这一句是吗?

崔璟正色问:“伤势如何?大夫怎么说?”

“大都督放心,常娘子伤在手臂,大夫说只需养一段时日便可无碍了!”

崔璟的神情仍不算轻松。

元祥恨不能回到方才,捂住自己的嘴才好,常娘子受伤之事分明可以省略,他作甚非讲得这般细呢。

于是元祥决定说点轻松的:“……事成后,乔祭酒还押着常娘子去孔夫子跟前磕头赔罪呢,说是担心孔夫子怪罪,回头再将常娘子变笨了!”

说着,自己先笑为敬。

崔璟抬眼看向傻笑的下属。

元祥笑意一凝。

大都督觉得不好笑……是吗?

等等,他还有根救命稻草!

元祥忽然想到什么,解下肩上的包袱:“对了大都督,这是常娘子托属下带给您的!”

他火速将包袱解开,捧着一件被包裹着的四方之物来到崔璟面前。

崔璟没有耽搁地接过,一手持之,一手去解包裹在外的绸布。

然,解了一层又一层,他竟发现此物被包裹了七八层余。

崔璟眉间神色温和,她竟如此上心,倒不知其内究竟何物。

元祥此时“嘿”地一笑:“这都是属下特意包着的……唯恐途中有损坏。”

“……”崔璟手下一顿。

包裹之下,是一只锦盒,锦盒打开,其内是一只素色荷包。

元祥再次一笑:“这锦盒也是属下寻来的!”

好歹是常娘子送的东西,这样才有仪式感嘛!

崔璟彻底无言,将锦盒丢到一旁,只将那只荷包拿起。

打开后,一颗栗子落在他手中。

元祥眼神一震。

怎么只是颗栗子?

他以为好歹得是常娘子的亲笔字条呢……

完了,仪式感太足,期待值拉得太高,大都督怕是要失望了!

然而定睛一瞧,却是他多虑了。

大都督看着那颗栗子,眼神似乎比看亲儿子还亲!

察觉到下属视线,崔璟将栗子收握于手中,继而问:“她可曾说起,之后有何打算?”

可有他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大都督,您与常娘子还真是心有灵犀!”元祥眼睛亮亮地问:“来之前,您猜常娘子是如何同属下说的?”

此言毕,一时上头的元祥即觉失言。

大都督一向最不喜旁人说废话,什么“你猜一猜”、“不知是否当讲”此一类故弄玄虚之言……大都督决计是不会接话的!

元祥正要硬着头皮自行往下说时,却听青年耐心问:“如何说的?”

元祥大为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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