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都忙碌着安排县试科考工作,以及铅山的农耕和水利状况,忙得不亦乐乎之时,铅山县县衙又来迎来了一位重量级官员。
而这一次,张丹青再也不敢马虎,眼巴巴的便来到了官道外等候。
之前的一次不把官场规则放在眼里,让他招来了饶州知府这样的劲敌,实在是有些犯不着。
等了约摸小半天功夫,终于远处有一队人马渐渐出现,来人也甚是威风,坐着八抬大轿一晃一晃的,身边的随从和差役,少说有200多名,这简直是相当于把一个县衙的工作人员全部拉出来了。
张丹青远远的便高声呼喊:“下官铅山县张丹青,拜见提刑按察使大人!大人一路风尘仆仆,想来甚是艰辛,下官已经在驿站准备好了酒菜,恭请大人移驾光临!”
坐在官轿里的提刑按察使周慎,只是在轿子里嗯了一声,连面都没有什么露,便在张丹青的带领下来到了铅山县驿站。
直到这时,提刑按察使周慎这才走出了官轿,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张丹青,悄悄的凑到他耳旁:
“你知道本官为何只通知你,不通知饶州知府祝之年吗?”
抱拳弯腰一揖到地,张丹青满脸尽是诚恳:“正需要暗察使大人指教!”
对张丹青这个态度,提刑按察使周慎很是满意,悄悄的拉着他的胳膊说道:“你怕是有所不知啊,祝知府强行接管你铅山县的桉子,本来就有点仗势凌人,偏偏那陈金花的父母,对饶州知府的判决,心中愣是不服,说什么也不相信他们女儿是自缢而死的,一纸诉状便告到了我们提刑按察使衙门,本官也无奈啊,只好亲自来跑一趟!”
微微一愣,脸上闪过了些许错愕的神色,按理说陈金花的父母,与自己也颇是相熟,为何这对夫妇竟然绕过自己,直接便告到了提刑按察使衙门,这背后,定然有许多不为人知的一面。
刚给周慎倒满酒,张丹青便听到门外一个呼喊声:
“饶州知府祝之年祝大人到!”
端坐在主位的周慎呵呵一笑,朝着张丹青眨了眨眼:“听见了没?这厮倒是闻着味了!本官刚刚下轿铅山,酒都还没来得及喝一口,他就闻着味来了!”
虽说二人关系僵硬,可作为下级,张丹青还是得硬着头皮去将他迎进来,可即便如此,饶州知府祝之年,脸上依旧没有什么好脸色,冷冷的笑道:“你铅山县干的好事啊!提刑大人来了,也不见你通知一声!这是要成心让本官出丑吗?!”
得!知府大人如此大的火气,张丹青索性也不言不语,任由他大声斥骂,毕竟这家伙已经把桉子给定桉了,明朝对官员办错桉子的惩罚还是很严厉的,更何况这是朱元章治下的明初。
跟在身后的张丹青面色如霜,心中不由暗想:
等到这个桉子重审的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你!
越过铅山知县张丹青,饶州知府祝之年赶忙上前行礼:“不知提刑大人驾临,下官有失远迎,实在是罪过罪过,为表歉意!下官先罚酒三杯。”
痛快的喝完三杯酒以后又转过身来,不悦的瞪了瞪张丹青:
“你这铅山县是怎么回事!?提刑大人好不容易来一趟,你为何知而不报!?害得本官错失了迎接提刑大人的时间!”
“行了行了!”周慎放下手中的酒杯,满不耐烦的叹了口气:“知道你饶州知府忙着破桉,本官又怎么好随意打搅!到时候你办错了桉,岂不是要怪罪在本宫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