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世。
无尽汪洋之上。
一艘巨大货轮正在深蓝色的海面上行驶。
“曾祖母,您走慢点,根据星象罗盘的指向推断,我们现在应该已经走完了,前往第二山海的半途,只要中途不遇上风浪,再有大概十五天的时间,我们便能抵达第二山海了。”
货轮顶端的甲板上,龙宫城城主的大小姐,谢灵婵搀扶着谢嬷嬷房间中走出。
外界的天空一片晴好,是少见的没有太大风浪的日子。
“曾祖母,你说江革他们真的被送到了第二山海吗?”谢灵婵忍不住询问道。
“这已经是这些天以来,你第七次问我这个问题了,”谢嬷嬷淡淡说道,“就这么想见到江革小子吗?”
“祖母您说笑了,”谢灵婵一脸无辜道,“我只是好奇,第一山海和第二山海之间相隔万里之遥,就算是他们是经由幻界中转,但跨越如此遥远的距离,哪怕是在上古之时,也只有那些已然抵达极境之人施展出来的「大仙术」才能做到吧?”
谢灵婵停顿了一下到,“又或者说……他们这次的遭遇,有真仙出手干涉?”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谢嬷嬷缓步来到甲板的边缘,向着无尽汪洋眺望。
谢灵婵眼中闪过一道异芒,“这么说真的有真仙在其中干涉?那又是哪一位?与太平道有关?”
“是了,我和曾祖母现在所乘坐的这艘货轮,就是太平道名下的通行于两座山海的商船……不然的话,指望通过帝国的渠道前往第二山海,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去。”
面对谢灵婵的问题,谢嬷嬷似乎并没有解答的意思,而是缓缓开口道,“我利用特殊渠道,与第二山海的太平道主脉取得了联系,江革和江革确实已经抵达了第二山海……”
“那曾祖母,到了现在,您还不能告诉我,我们这次前往第二山海的理由吗?”谢灵婵试探着问道。
这正是她心中的疑惑。
既然知道了江革江羽的下落,还有太平道的这一层关系在,直接请太平道把两人送回来不就好了,她的这位曾祖母,又何必大动干戈,要亲身前往第二山海……
想也知道,这其中定然是另有缘由。
“我前往第二山海,去赴一场注定失败痴人的盛会。”谢嬷嬷淡淡说道。
“注定失败,痴人的盛会?”谢灵婵重复着这语句,不解其意。
“到了你就知道了,”谢嬷嬷说道,“除此之外,我快要死了。”
听到这话,谢灵婵心中一惊,“啊,曾祖母,您……您应当长命百岁……”
谢灵婵正想这么说,又突然想到,算起年纪来,她这位曾祖母早就过了百岁的年纪,于是连忙改口,“不对,您应当是寿比南山才是,怎么会要死了呢?”
“人皆有寿,命中有定,非人意所能移,”谢嬷嬷谈及生死,态度格外地淡然,就像是在提及一件与自身无关紧要的小事,“既然这次,你主动跟我说,要一同前往第二山海,如此倒也正好……”
“我谢氏千年的传承,也正好于此做个交接……”
“曾祖母,谢氏的传承,不是还有我那父亲吗?”谢灵婵言不由衷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