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晚初动手了。
趁着顾子臻注意力被引过去那一瞬。
顾子臻刚刚将头转过去看范署长的人马,拿枪的胳膊一处忽然感觉被人按了一下,瞬间如过了电流般,从被触碰的地方麻软至手腕,握着抢的手指四散开来,连合拢的力气都没有了,枪随之落地。
而就在这个间隙,他怀里的傅晚韵,如影子一般从他怀里闪过,被夺到了傅晚初跟前。
待到傅晚韵已经到了傅晚初的身后,顾子臻尤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傅晚初这张漠然和他对视的脸。
傅晚初?
这是傅晚初?刚刚那个六神无主恳求自己的傅晚初?那个温柔的递给自己糕点的傅晚初?那个被自己喷了一脸糕屑,都不敢吱一声的傅晚初?
傅晚初,那个死板规矩的乡下女人?不对,傅晚初,是那个早晨上海弄堂里明媚如玉的女人。刚刚她竟然动手抢走了傅晚韵!
傅晚韵?对,傅晚韵,他的底牌!
“你!”顾子臻回过了神来,顾不得自己半麻的手臂,朝着傅晚初扑去,想要抢走自己的底牌。
却被蓝奕他们拦了下来,不出两三下就被制服。
傅晚初让人给拼命的挣扎,口中谩骂不已的顾子臻堵住了嘴,用的就是刚从傅晚韵嘴上拿下来的那条破领带。这也算物归原主了。
而后,傅晚初又拉过傅晚韵上上下下仔细的看了一遍,傅晚韵也不吭声,任由傅晚初查看。看到傅晚韵除了脖子上的淤青和身上的一些擦伤,并没有别的痕迹后,愧疚减轻了不少。
其实以她的能力完全可以早早的救出傅晚韵的。
傅晚初松了口气,刚想要安慰傅晚韵一两句,哪知傅晚韵有些呆滞的眼神和傅晚初对视不到两秒后,竟然晕倒了。
她只得把再次软倒在怀里的傅晚韵交给了手下的人,却不敢再往车里放了。。
傅晚初看着傅晚韵被放在一个离的较远又能看得见的地方后,她整了整衣衫,瞬间如出了鞘的宝剑般,凌厉非常。
傅晚初拔高了声音:“范署长,请留步。”
范署长正趁着混乱,带着手下已经悄咪咪的溜了一大截。傅晚初的喊声,他不仅装作没听见,还加快速度,哪知前面忽然冷不丁的冒出一个人,上前两步,不多不少就挡在了他的正前面。
范署长一惊,又是一个紧急刹车,差点又被后面人高马大的手下撞了个狗吃屎。
范署长被前面的人扶了一把才站稳,他却对扶他的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顶着头上噌噌噌只抽的青筋,带头开溜的范署长不得不弯了回来。隔着文耀民的人,看向傅晚初,硬是挤出一番客套的笑容,若是细听,还能听出一番咬牙切齿的味道:“不知傅大小姐有何事呀?”
“其实,是我派的人找的范署长到这儿来的。”傅晚初眼风扫了一遍文耀民的这边,挡着范署长的几个人心里一凉,自动的让开了道。
傅晚初继续说到:“有人劫持了家妹,晚初派人去找父亲,可没想到父亲不在。他一时情急,想到劫持人质算治安事件,应属于范署长的管辖范围,所以就把范署长给叫来了。”
“呵呵”范署长干笑了两声:“那看来范某是来迟了,这件事已经被傅大小姐解决了。那傅大小姐好好安慰安慰受惊的三小姐,把人犯带回去交给傅将军处置吧。范某先告辞了。”
“范署长别急着走呀。妹妹嘛我自会安抚,但这劫持的人犯,我可不敢随意处置。现在是新政府时代,我们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可不敢滥用私刑。所以这个犯人还是交给范署长处置吧。”
你他妈的还敢再不要脸一点吗?这是范署长的心声,也完完全全代表了众人的心声。
再看看那个名叫顾子臻的劫持犯,范署长真是恨不得早在一个小时前打断了自己的腿,这样也不用为钱财迷了心窍,眼张张的跳了别人给自己挖的坑!
“老范刚刚过来,就看见傅大小姐手里头抓着个人,除此以外,什么都没看见。劫持犯,什么劫持犯?老范我可没看见,你看见了吗?你看见了吗?”
不要脸么,可不是只有你们傅家人才会!
“没,没看见。”
“没看见。”
范署长的手下齐齐应和。
“文某也没看见。”
一见到范署长,就觉察到事情不好的文耀民,面色阴沉,凶气外露。他心里暗恨,也想再寻个最佳的机会把想要办的事办成。现下,这个机会不能再错过了。
文耀民否认后,装作问自己的手下:“你们看见了没有?”
“没有。”
“没有”
“傅大小姐,这教训属下,打两下就行了,何苦给人安上个劫持犯的罪名,心也忒狠了点。”
“哎呀,俗话说打是亲骂是爱,不过私下打骂就成了,何必闹到警暑那里呢。”
“这傅晚初和……”
眼看文耀民的手下越说越不像样子,文耀民也不阻止,幸灾乐祸的看着傅晚初。
傅晚初呢,依旧神闲气静:“范署长这么做可就不厚道了啊。”
妈的,和老子说厚道,你也配!
尽管心里的白眼翻了一个又一个,但范署长的面上还是露着忠厚无辜的笑容。
傅晚初竟然也好心情的弯了弯唇角:“范署长不承认也没有关系,幸好我有准备。”
傅晚初话一落,蓝奕就把手里的东西高高的举了起来,一个漆黑的口琴大小的东西。
“微型照相机,M国刚出产不久。我的属下已经拍下了照片。范署长,这么明晃晃的绑架案警备暑都不管,你说我要把这些东西交给记者,到时候会不会有人说李市长治下不严?”
“蒙谁呢,没听过照机晚上还能照相的。”范署长的人里传出了声音。
“你们没听过的事情多着呢,M国的最新技术你听说过吗?”蓝奕晃了晃手上的相机:“能不能照相,等新闻登出来你就知道蒙不蒙你了。”
“就算报李市长一个治下不严,那么傅将军呢,傅大小姐口中的劫持犯到底是谁,你当别人眼瞎么。李市长名声不好了,傅将军的名声的名声又能好到哪里?”文耀民面色极为不善。
“文世伯你糊涂了吗,我父亲能走到今天,靠的可不是名声。但李市长不一样呀,名声对他的作用可大的多呢。范署长,你说是不是?”
“够了!”范署长老实人的面具,终于带不下去了。他早就收起了自己的笑脸,磨牙凿齿看了一眼傅晚初,恶狠狠的对手下说道:“把人给我带走!”
好不容易布的局,哪里就这么轻易让人搅乱,文耀民露出了杀气腾腾的面目:“不行,范署长在文某的地盘带人,是不是要问问文某的意思?”
“呵——”傅晚初嘴了发出一声嗤笑:“文耀民,我客气一声,叫你一声世伯,你还真当自己是根葱了?”
“你——”被一个小辈当着众人的面这么侮辱,文耀民脸上杀气更盛。
“嘘!”傅晚初抬起食指轻轻按在唇上,放下,说到:“你还记得刚刚和我说过什么吗?你,是一介草民。而范署长呢,是政府认命的官。什么时候当官的去抓人还要过问一个草民的意思!你的地盘,哈哈哈,今天我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么。”
“好好好。”文耀民连道了三声好:“好嚣张的小辈!今天我文耀民倒要看看,我这草民能不能挡了官得道!”
文耀民的话一落,就有两青衫人迈出一步,想要上前隔断范署长和傅晚初之间的通道。
“砰——”
其中正在迈步得一个人,前腿一软,他的整个人朝前的摔在地上。一时没了感觉的前腿现在巨痛袭来,血流如注,染红了自己的黑裤子。男人本能得抱着前腿,想要哀嚎。
一抬眼,头顶已经被满满的枪把给淹没,终是忍着巨痛,没敢喊出一声。
文耀民和傅晚初的人双双掏出了手枪,黑洞洞的枪口都狠狠地指向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