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是接二连三喜报,再是接连不断地往外撒银锞子,躬着身子找银锞子的越来越多了。
门内是从大门一直到浸月楼前,长长的一串丫头、婆子、小子们在赛跑。
梁矜橒一早就来了,为的就是能尽快听到好消息。
如今她坐在晏歇处喝茶,正和青浅两个人说着这次的恩科,梁姓之人会有多少人录取。
站在外面廊下的秦瑜和唐梅却眺望着前院。
若是有了消息,那些为了拿赏银的仆役们,会拼命地往这边跑,她们站在此处,居高临下的自然能看得一清二楚。
“哎呀,来人了,瞧她跑了多快啊。”唐梅眼尖,看见了一个跑的十分起劲的丫头,激动的嚷嚷了起来。
秦瑜自然也瞧见了,兴奋地正要转身往内禀告呢,唐梅忽然又“呀”的一声:“又来了一个,嘻嘻,又来了一个。”
秦瑜急忙又回转身去看:“啊呀呀,来第三个了,这是有三个人中榜了。”
可不是!秦瑜高兴地怕着手,等再接着看的时候,那嘴就张着合不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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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第一个报喜的要到了,后面还不断地有人在跑来,秦瑜唐梅当即回身嬉笑着对梁矜橒道:“姑娘,怕是赏银不够了。”
“啊?”梁矜橒看着桌上齐齐放着的,二十个亮闪闪的十两银子的大元宝,有些个吃惊。
毕竟那些做掌事的都已经封了七品,不用再考了,至于那些听字辈和松字辈的到底年纪还小些,难不成他们也能中榜?
梁矜橒有些拐不过弯了,长睫毛扇呀扇地,有些迷茫地看着青浅。
青浅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有一句话她听进去了,就是赏银不足了。于是她赶紧先将自己手腕上的金累丝镶宝手镯给褪了下来,免得一会儿不好打发了。
秦瑜和唐梅见了,也纷纷卸下了手镯。
梅姑姑十分无语的看着桌上的钗钏:就一个镯子说不得就能让一个普通民户过上一辈子了,也不掂量掂量就这么大刺刺地赏了出去。
再看一眼梁矜橒,却发现她也正伸手要青浅褪了她的手镯。
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啊。
梅姑姑急忙起身拦住了,却将自己头上的碧玉簪拔了下来。
“姑娘,姑娘,状元。。。状元。。。静熙。。。”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自楼下传了上来。
“啊。”梁矜橒猛地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却掩饰不住惊喜:“静熙是状元?状元是静熙啊。”
梁矜橒的眼泪喷涌而出,真是喜极而泣啊。
那个黄毛丫头刚来的时候,面黄肌瘦,连着一双杏眸都是饥渴的。她那么怯生生的站在她面前,眼睛里满是祈求,唯恐她不要了她。
当听到她留下她时,她也如她现在一样,高兴得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之后,当别人都睡觉的时候,她还在院子外面的泥地里,就着月光一笔一划地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