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倾然以为自己听错了:“猫?”
踩下刹车,挂在倒车镜上的小吊坠前后不住地摆着。他头一歪,“哪来的猫?你养了?”
许恣点开了一位up新英雄的剪辑视频。
别说回答哪个,他自己都不太清楚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
也懒得再去多想。
希望计倾然赶紧把嘴闭上。
然而计倾然只是被猫咪戳中了心窝儿。
“说话啊,你家养猫了?哪来的?”他一只手够过去扒拉了许恣一下,“啥品种啊?在你新家么?那你那长宁室友同意??”
“……”
许恣被问的耳根子要生茧。
屏幕上正好跳到了进入游戏加载截面,他不过脑子道:“随机匹配的。”
计倾然:“……”
你现在就当我面匹配一个??
接下来许恣就带上耳机了。
见他不愿意说,计倾然也不给自己刷存在感。红灯的时候有微信消息就回一句,没有消息的时候,他闲不下来,就往许恣那边的方向瞄去。
家住在新的开发区,路程很远。
两人出来的时候又忘看时间,被卡在了晚高峰的高架桥上。计倾然前两次偷偷瞧没瞧出来什么东西,第三次终于看清了。
界面是熟悉的光耀地图。
许恣没避,他就向前凑了凑。
像是哪个人录下来的第一人称,计倾然也是光耀游戏的老玩家了,虽然不至于样样精通,但至少看到人物他能猜到是哪个。
就比如许恣现在看的这个,是月亮。
这个游戏英雄适合连招,输出的伤害很高。三个普攻就可以强化,给对方脑袋上留下个小月牙。
一般人不一定玩得好。
但玩得好的绝非一般人。
可这个录频很显然没局限在“玩得好”三个字里。
计倾然看到月亮跳进人堆,然后一套技能行云流水收了对方中辅的人头,又一个预判抓了对面残血刺客,拿着全队经济香香打龙。
“牛逼!”
计倾然不吝称赞,“这手速单身没个三十年练不出来。”
许恣凉了他一眼。
绿灯恰在此时亮起,他拍了下计倾然的狗头,“走了。”
“哦哦。”计倾然忙拉下手刹。
行驶了一会儿。
”计倾然忍不住问道,“这谁玩的啊?”
许恣回答地很快:“Sleepy。”
“Sleepy?退网学习那个国一??”计倾然笑了一下,“她又回来了么?大新闻啊……学完了?”
“……”
许恣真的很想知道。
这个人一箩筐的问题是从哪掏出来的。
“没回来,以前的视频。”他说,“我随便看看。”
“少扯淡,”计倾然不给面子,“就刚才红灯那块,你就退回去重新看了好几遍。”
许恣:“……”
“我说你个玩中单的,一般人也玩不过你,你跑去看一个刺客以前的视频干什么?要转行啊?法师转刺客??你这跟一夜回到解放前有什么区别??”
计倾然一说起话题来就没完。
喘了口气又开始逼逼:“而且那Sleepy火爆了的时候那都是什么赛季的事了,S8不是S7,现在都多少了,S11了!她玩得那一手都被人嚼都嚼烂了,她不回来,说不定也是因为她……”
一扭头对上了许恣的眸子。
漆黑无光,连温度都没染上半分,眼睫遮了一半,阴森森的。下巴微微扬起,满脸都是:说啊。继续说。
计倾然这时候觉得。
自己再说下去可能就直接享年22了。
他把剩下的那个“她不敢”咽了回去,口齿伶俐地改了说辞,“因为她在研究新玩法,到时候就是涅槃重生,杀回我光耀一片净土!”
“……”
许恣彻底不想搭理他了。
自己叭叭去吧。
夜晚来得很快。
两人看着路灯在昏暗时亮起,看着夜色淹没远方,看灯火逐一亮起,看天空挂一弯月亮。
许恣昨天晚上跟胡椒聊得很晚,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窗户上就睡着了。
灯光在脸上留下一条长长的分割线,从眉眼划到唇角,锋利而又好看。
计倾然把车停在车库里,见到这张睡颜难得于心不忍,愣是拿出手机打了把排位。
结果连玩两把慈善局,不小心把人给骂醒了。
见许恣睁眼,他干脆破罐子破摔。
“睡够了?算上昨天晚上我已经三连跪了!”计倾然气急败坏的,“都怪我不忍心叫你……反正也不用太爱我吧,叫我两声爹这事就翻篇!”
许恣睡得不踏实。
现在头疼欲裂,夹杂着刚睡醒的沙哑,懒洋洋地回应道:“行。”
计倾然受宠若惊,“卧槽真的?”
“真的,”许恣淡淡道,“一会进屋当着老计的面叫,认到爷爷辈。”
“……”
计倾然想了一下这个画面。
还不如现在就收拾收拾去世。
他当即给了自己一巴掌,而后去给许恣开门,目光诚恳:“来,大哥下车。”
-
进了别墅。
许恣跟计倾然父亲简单地寒暄了几句,又说了说老许最近的情况。老许腿脚常年犯病,前些日子馋海鲜了又把腿脚给吃中风了,三天下不了地,老计就立刻让人去拿了些药准备这两天过去探望探望。
唠完,许恣才跟计倾然回了屋子。
计倾然家大业大,一个屋子比正常家里的客厅都要宽敞。
他早些天就跟许恣约好了今天过来带他上分,提前就让管家把客房的床搬了过来,硬是把两个人塞进了一个屋子,做好了通宵的打算。
这副架势惹得许恣开门一愣。
计倾然搂过他肩膀:“怎么样,你爹……不是、你小弟我想的周到吧?”
许恣向前走了两步:“挺周到的。”
“那是自……”
“像是那个病房。”
计倾然:“……”
把外套脱下,许恣松了松领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