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扭着肥胖的身子,才进了麟德殿,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酒香,如同钻进了他骨头缝里的馋虫,不停地在侵蚀他的灵魂,他顿时脚步都快了,喊道,“皇兄,皇兄,嘴下留情!”
白玉碗里,荡漾着小半碗胭脂红的酒,甘冽香甜的酒香弥漫在整个东暖阁里,只吸一口,这甜香便酥到了骨子里,让人沉醉不已。
“真是好酒啊!”皇帝心神大悦,端起酒碗来,轻轻地抿了一口,点着陆偃道,“朕听说阿偃喝醉了,朕还不信,这会儿,朕信了!”
襄王爷闯了进来,冲到了床边,“皇兄,嘴下留情,能不能把这坛子酒,送给臣弟?”
皇帝一听愣了,还没来得及拒绝,襄王爷就朝陆偃发火,“阿偃,你是怎么服侍皇兄的?皇兄都病了,你居然还引诱皇兄喝酒,本王看你简直是有谋逆之心。”
陆偃听到后,就跟没有听到一样,将一碟子下酒菜挪到了皇帝的手边,恭敬地道,“皇上,吃口菜吧!”
皇帝哪里还吃得下?他正要抿一口酒消消火,襄王已经抢过了他的酒碗,一饮而尽,“还是臣弟为皇兄代劳吧!”
这嘴边食被抢了,皇帝气不打一处,将桌几往边上一推,“你怎么不把朕这皇位也抢走算了?”
襄王舔着脸道,“皇兄,何必呢?这皇位就是个累死人不偿命的东西,臣弟要来做什么?皇兄,说真的,能不能把阿偃孝敬给你的那一坛子酒,送给臣弟算了,横竖皇兄你也不能喝酒,你要是想喝,下一道旨意,让臣弟那儿媳妇给你再送一坛子进来,不就得了?”
皇帝也体会到了谢知微的难处,这一坛子酒,说白了,就是谢知微通过陆偃的手给他送来的。
现在要被襄王抢去了,他不由得问道,“朕不信,微丫头没有给你送桃花酒。”
“送了,昨日送的,臣弟一下子没有忍住,喝光了,臣弟怕阿恂回来了不依,这不,就请皇兄做点牺牲。”
行,每次都是他做牺牲,他的儿子们做牺牲,这都成了传统了。
别的都好说,但这坛子酒,皇帝若没有尝到味儿也就算了,他既然尝到了,就跟打光棍多少年的汉子,一下子尝到了女人味儿,眼下,脱得精光的女人在他眼前,他还能忍住不解裤腰带?
皇帝不由得冷笑道,“朕就算是现在把这坛子酒让给了你,你能忍住不偷喝?只怕阿恂回来的时候,也照样连酒坛子都不剩了,你出宫去吧,朕不留你用膳了。”
“我不走,你要是不给,我就不走。”襄王一屁.股在东暖阁坐下来了,不管不顾地盯着皇帝,皇帝被他盯久了,浑身毛骨悚然,气得要死。
皇帝和襄王爷为了一坛子桃花酒闹翻的事,伴随着桃花酒的浓香一样,传遍了整座京城。
此时的谢家门房里,几乎全京城所有的酒楼总掌柜全部都聚集齐了,彼此斗鸡眼一样提防着,生怕谁,突然被谢家人给约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