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悠悠醒转,看到身边立着的人,心里很是感动,无论他如何,阿偃是一定会陪在他的身边。
“皇上!”
陆偃一向清冷无波的眼底,似乎浮现出了一丝激动,他眼角微微一挑,一抹流光闪过,显得越发妖魅。
皇帝自然也看到了,他没有想到,自己病了一场,最动容的人,居然是阿偃。
也只有阿偃,才是他最贴心的人。
“阿偃,朝会上的事,你可有什么想法?”
陆偃欲言又止,皇帝见此,虚弱地朝他摆摆手,声音微弱,“阿偃,任福肯定是不能用了,否则,朕连觉都睡不着,你且给朕举荐一个人,能够统兵,又忠诚的。”
陆偃躬身恭敬地道,“皇上,臣以为,不妨让宸郡王接替任福的都指挥使之职?宸郡王统兵之能是不容置疑的,至于说忠诚,臣以为,宸郡王乃是皇族宗亲,与皇上一体,皇上平日里待宸郡王多有恩宠,谁通敌卖国,宸郡王都不会。”
这话,皇帝信,萧恂毕竟姓萧,他那个弟弟,平日里很糊涂,有一点不糊涂,若是西凉一旦攻进城来,朝中很多大臣都能活,甚至依然高官爵位,而皇族连做阶下囚的资格都没有。
“那就下旨吧!”皇帝说完,就累得不想动了,闭上了眼。
陆偃领旨,侧首看向皇帝,他如黑凤尾蝶翼般的羽睫下,眸光微微闪动,不染而朱的唇微微弯起,一抹冷笑闪过,便又恢复到了寻常神色。
谢知微进来,再次给皇帝施针,尝过汤药之后,由内侍服侍皇帝喝药。
圣旨用过印之后,并没有明发,而是由锦衣卫和东厂秘密送出了京。
榆林关今日守住关口的是个名叫甘峻的总旗,带了一百来个人守在附近,荒郊野外里,南边的风吹不到这里来,偶有北风回旋着从此处经过。
不一会儿,远处传来了驼铃声,一支不小的商队从西北面过来了,全是汉子,只有一两个,年纪稍微小一点,其中有一人,脸上还难掩稚气。
守兵中,有一个名叫牛耕的,刚来不久,眼见这么一支庞大的队伍过来了,他举起手中的武器,朝商队指着,正要说话,总旗甘峻忙将他往后拉了一把。
来的这支队伍,人人身上都萦绕着一股凛人的杀气,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商队,甘峻深吸一口气,走了出来,非常有礼貌地问道,“敢问,你们是哪一支商队?有没有在我们这里报备过?”
商队里,年纪最小的少年朝旁边一个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便上前去,拍了拍甘峻的肩膀,“都是大雍人,该问的问,不该问的不要问!”
正说着,远处飞奔过来一群人,人人都骑着高头大马,那马儿一看就是上好的河曲马,领头的那人翻身下马,单膝朝少年跪去,“郡王爷,密旨!”
说完,从怀里将一封圣旨拿出来,双手呈给了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