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拾柏提着笔的手顿了顿,父亲到底知不知道,嫡女变庶出,对薛家是怎样的羞辱?
不过,一想薛家早就不是宁远伯府了,也不必要这些体面了,便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地在宗谱上将谢元桃的名字誊在了徐氏的名下。
中午,瑞春堂里开了两桌席,谢眺一身轻松地陪着请来的族老和三家见证人喝了一杯。
谢仲柏和谢季柏的情绪虽不高,但还算平复。
谢知微回到倚照院里,将户部送来的五间铺子,十二顷田庄的地契和账本整理出来,又带了一些伤药,让杜沅和杜沚捧着,吩咐人去请府里的少爷和姑娘们去谢知慧的屋里相聚。
谢知慧才喝了药,睡不着,躺在榻上胡思乱想,听说大姐姐来了,忙要起身,肖氏按住了她,“你大姐姐不会和你计较这些,你还不快躺着,要是叫她看到了,她要说你了。”
谢知慧眼睛盯着门口,听到门口的丫鬟说“大姑娘来了”,便看到大姐姐走了进来,她顿时笑得很甜,“大姐姐,你快来陪陪我,我快闷死了,我伤的又不是腿,娘非要我躺着。”
“是该躺着,你这伤口不浅,不好好养着,若是有个好歹,非要闹出大事来。”谢知微过来,先给肖氏行了礼,便道,“请大夫来看过没有?”
肖氏两眼红肿得厉害,却笑道,“请了家里的大夫来看过了,正想要请回春堂的大夫来瞧瞧呢。”
谢知微便让人拿来了药方,看了一眼,也没有多说,让谢知慧伸出手臂,她给妹妹把脉,凝神约有三息功夫,又换了右手,可见谨慎。
之后,她要来了笔墨,将药方改了改,递给肖氏,“二婶,让回春堂的大夫来看看,这药方能用就用,不能用,就让陈大夫重新开方子,之前家里的大夫开的方子,略有些不妥。”
肖氏接过了方子,她自己是看不懂的,但如今,面儿上,她对这个侄女是半点都不敢怠慢了,恭维道,“大姑娘开的方子还有什么不妥的?这天底下,还有比大姑娘更疼妹妹的吗?”
她将方子递给汤嬷嬷,“还不快让人去抓了药熬给姑娘喝。”
“哎!”汤嬷嬷本就想找机会巴结谢知微了,此时自然是捧着药方,欢天喜地地去了。
“大姐姐,你说我这伤口会留疤吗?”
兄弟妹妹们还没有来,谢知慧便拉着大姐姐的手说话。
“你呀,真是个小牛犊子,伤得这么重,扭头又活蹦乱跳起来了。”谢知微抬头细细地看了她的额角,揉揉她的发顶,“不会的,崔家的药很有效,哪怕是陈年旧疴,姐姐也能让你复原如初,就别说这是新伤了。”
“这些日子,你不要沾水,姐姐给你开的药,你要乖乖喝,喝个三五天,结痂了,就好了。”
谢知微将带来的药膏交给肖氏,“二婶,您盯着些,仔细二妹妹忘了,待结疤之后,就换这种绿色的膏药,十天半个月后,这伤就会好了,多抹一段时间,什么时候淡得看不见了,就不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