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老隍没被我彻底打残前甄娘回来了。
她不负众望,也不知从哪真给我弄回来一根完整的羚羊角。
对,是完整的,还带着血的那种。
“所以……你是跑去动物园给我从小羚羊脑袋上掰下来的?”
“啊,老板吩咐的甄娘就会照做呀。”
我揪着老隍的耳朵把他拽了过来,训斥道:“看看人家,看看人家,有困难要上,没有困难创造困难也要上。”
羚羊角磨成粉,配以刮痧,对降烧有奇效。
三个姑娘终于醒了,但精神状态很一般,烧了半宿了,严重脱水。
“老板楼下有病人找您。”老隍在外边喊道。
“甄娘,照顾好她们三,多喝温水。”
站在楼上走廊往下一瞅,竟是三个古怪的老太太。
这三位均是眼中无光,满脸泥水,要多邋遢有多邋遢。
“衰?”我把目光投向老隍。
“好像是。”
“你不说这东西无形无质的吗?”
“是啊。”
“你不是说她们是瘟疫,是怨恨,是灾难的象征吗?”
“没错呀。”
“哦,瘟疫之祖,来我这儿治病来了?”
老隍对此还颇有独到见解,他打了个很恰当的比方。
“娼妓都可以从良,为啥瘟疫之祖不能生病?”
三个形态各异的“衰”进来后立刻就跪了下来,她们是虚幻的影像,没有实质,但我依旧可以感觉到她们的那份虔诚和对我的期许。
她们不住地给我磕头,不住地给蚩尤神像磕头,嘴里不住地在念叨着,可我根本听不见。
大堂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晦气,虽然开着灯,但光线却显得乌糟糟的。
我拿来黄纸,围着三个衰摆成“仓”字阵法。
然后口中念咒,点燃黄纸,火光下,黄纸很快变成了一滩滩轻飘飘的纸灰。
给祖师爷上了一炷香,燃烧至一半的时候,举着香走到“仓”字阵前,轻轻一挥袖子。
呼啦下,纸灰被风吹到了半空中。
纸灰在半空中飘飘洒洒地落了下来,看似无形却有形。
最后,仓字阵落在地上竟变成了一个诛字。
“老板,啥意思呀?”
“不是好兆头,她们是在请我诛衰神。”
“可是,她们不就是衰神吗?自己杀自己?寻死自杀?”
我也解释不清,只是按照阵中的意思来理解而已。衰这种东西只存在在传说中,它不是神也不是鬼,哪怕是我娘也从未与我讲过如何对付这种东西。
大堂内的光线明亮了,那股刺鼻的晦气也淡了不少,隐约间还多了一股芬芳的花香。
三个衰的表情变得惊惶呈恐,她们匍匐在地上,用一种极为扭曲的形态慢慢匍匐着,晃动着,就像是一条将死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