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拉图才刚刚把话说完,那块像宝石一样折射着光影的绿色棱形水晶就暗淡了下来,一个人类可以理解的精确坐标作为这段影像的终结。
奥古斯都把这块水晶重新放回动力装甲胸甲处的收纳单元里,在通讯频道里命令一名阿尔法中队的军官负责收拢遗体、武器装备和补给的工作。
接着,奥古斯都又在频道里询问是否人知道星灵大执政官塔尔达林所在的位置,几秒钟后一名阿尔法中队医疗兵在安静了许多的公共频道里回答了奥古斯都的问题。
不多时奥古斯都就带着法拉第下士找到了塔尔达林,后者正在一座依旧完好的星灵传送门附近。
那座恢宏的金字塔形星灵建筑仿佛是由黄金与蓝色宝石所铸就的,巍峨而高耸,筒形的拱顶在其顶部合拢成一个中心悬浮着一颗巨大的湛蓝色凯达林心灵水晶。
靠近星灵优雅而华美的建筑物时,奥古斯都能够听到一种来自水晶的轻吟声,这种声音有如山间流水一样悦耳动听,自成音律。几十码外就有一座耸立着的水晶塔,自其上扩缩的灵能矩阵网络在查尔毒辣的太阳光下就像是微不可察的光环。
星灵的建筑物似乎本来就是为了更接近太阳而建造的,他们在阳光下无比的辉煌闪耀,就是光芒中的一堆金子。
沿着数百级阶梯拾阶而上对于一名圣堂武士是一种朝圣之旅,在折跃门扭曲的时空裂隙之后即是他们的舰队和家园。而奥古斯都并没有多少崇敬的感觉,作为一名人类,他很难对星灵的思想与习俗产生共鸣。
只是这些堪称艺术品的建筑物同样也符合人类的审美,奥古斯都只是想着幸好塔桑尼斯的贵族们没有见到过星灵的建筑,否则他们只会觉得这还不够奢华气派。
传送门的顶部是一个面积相当于两块足球场大小的平顶平台,上面站着许多严阵以待的星灵圣堂武士,他们中间拱卫着星灵科普卢远征军的大执政官塔尔达林。
那名地位崇高的执政官驾驶着他的龙骑士装甲转过声来,机械附肢的关节向内弯折着,驾驶舱在奥古斯都的面前缓缓地降落了下来,几乎整个都落在地面上。
“真是一次酣畅淋漓的伟大战役。”塔尔达林那被驾驶舱中冰蓝色营养液包裹着的残躯贴近了驾驶舱的形塑透明窗,他闪耀着光芒的眼睛紧盯着奥古斯都。
奥古斯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他发现塔尔达林龙骑士的驾驶舱里刚刚游过去一条小鱼。
“要是亚顿也在这儿,该多好。”他对奥古斯都说:“这是我第一次与人类分享胜利的荣光,也一定不会是最后一次。赞美卡拉之光。”
塔尔达林身边的圣堂武士们也都将自己长而钝的下巴紧贴自己的胸膛,这是他们表示尊敬的方式之一。
即使是通过卡拉直接在精神层面上交流的艾尔星灵有时也会使用通过肢体语音表示礼仪和尊敬,而他们自愿斩断与卡拉链接的奈拉齐姆黑暗圣堂武士同胞则更加需要这种方式。
“塔尔达林执政官,与你并肩作战是我的荣幸。”奥古斯都打开自己的头盔面罩,但他没有微笑,只有冷峻的表情。
奥古斯都的哥哥阿尔图尔斯曾告诫他应当冷酷,应当表现得像钢铁。
“黑暗圣堂武士泽拉图刚刚向我谈及他们在查尔异虫的主巢区发现了空间扭曲的波动。”奥古斯都没有拖泥带水。
“我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但我想必须马上赶往那里,弄清楚异虫到底在干些什么。”
“派遣一支精兵,轻装出发。”塔尔达林那副回忆往昔的模样转瞬即逝。
“此之前我们必须把我们剩下的部队都撤离这里,在灵能发射器所无法覆盖到的险要地带建立新的防线。”奥古斯都说。
“没有这个必要。”塔尔达林对奥古斯都说:“我可以允许你的战士通过折跃们传送回舰队中。”
“真是雪中送炭啊,大执政官。”奥古斯都经过塔尔达林的一提醒,顿时想起来星灵可以通过传送门转移自己的军队。
“那么这件事就简单得多了。”他说:“我会带着几名部下去泽拉图所说的那个方位,一探究竟。”
“还有我。”塔尔达林回应说:“为了保卫人民身赴险境是圣堂武士的荣耀。”
“好。”奥古斯都只是应答了一句,再没有任何的恭维。
奥古斯都发现,其实与高傲的星灵相处并没有相信中的那么难。首先,星灵并不会特意地刁难人类,顶多也就是漠视,他们尊敬勇士和品德高尚者,只要满足这两项要求,剩下来的就简单得多。
只是除少数的那么一些人以外,很少有人能让星灵刮目相看,能让他们尊敬的也就更少了。
这时奥古斯都的频道里传来了雷诺的呼叫声:“我找到了杜克和泰凯斯,他们在查尔的荒原中坚守了一夜,受到的惊吓可不必我们少多少。”
“带着他们到我这儿来。”奥古斯都从这座传送门的上方俯瞰整个阿尔法中队基地,发现除了自己脚下的这座星灵传送门,整个基地中仍然还伫立的建筑已经寥寥无几了。
“你们能看到的最高的那座星灵建筑物就是,让杜克把他抓到的那些新星中队侦察兵和科学家都带上来。”
接下来奥古斯都又在传送门的平台上等了十几分钟,直到一队大约有一千人规模的革命军混编部队穿过一面倒塌的工事墙向这里走来。
这些人基本都搭乘着秃鹫车和战车,相较于杜克与泰凯斯之前所率领的部队,可以看得出来他们的减员不少。
在查尔无遮挡的灰烬平原上熬过一个晚上令得这些战士付出了惨痛的代价,黑夜中的虫群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可怕得多。
“刚才的那个晚上真是我这辈子最提心吊胆的时刻。”泰凯斯刚刚走过台阶的三分之二时,奥古斯都就能听见他的大嗓门。
“在查尔的荒原中包围我们的异虫还不到你们这里的一个零头,但还是多的不像话。”他的步伐很快,在动力装甲伺服系统和肾上腺素的辅助下在传送门的台阶上快速攀登着:“我们在几块凸出的高地上构建阵地,布置战壕、铁丝网和蜘蛛雷,还用上了维克托卡琴斯基的那些小蜘蛛机器人。”
“一打的虫子冲着我们涌了一上来,就像是在开秃鹫车时糊你一脸的瑞丁飞虫。枪炮的洪流刚刚扫过那些虫子,更多更强壮的就又冲了上来。”泰凯斯说。
“就像是你在沙滩上时试图踢开朝你涌来的海浪一样。虫子一波接着一波,只要倒下过一次,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说的好,泰凯斯你喝了多少酒?”经过几年的相处,奥古斯都对泰凯斯的一些习惯理解得比他妈妈还要清楚。泰凯斯打仗的时候喜欢整点酒,通常他不会多喝,就是提提神,副作用就是说话不着边际。
“威士忌,够辣够劲的那种。”泰凯斯跨过台阶走到奥古斯都的面前,向对方展示自己胸前的一道长长的划痕:“这是一只又红又大的海德拉刺蛇下得少,当时他差点就要了我的命。”
“我给他展示了我盔甲胸口出的丽丝黛尔肖像,朝着那头畜生的脑袋吐了一口酒,接着就瞪死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