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的话说完,我和罗峰都猛地回头,但是,门外空空如也,一个人都没有。不知不觉中,外面的天已经有些黑了,罗峰骂了一声:“小鬼头,哪里有什么人。”但是,罗峰的话还没有说完我就冲了出去。
我追到楼道口的时候,听到了楼道里回荡着的脚步声,那声音,很容易辨别出来,那人,绝对穿了一双皮鞋。我没有任何犹豫,继续往下追,但是很快,我的身体突然失去了平衡,我的脚被什么东西绊到了。
我的身体前倾,如果不是我反应迅速,我已经滚了下去。我抓着楼梯的扶手,马上从地上站了起来,我继续往下追,可是马上,我又一次被绊到了。从七层到一层,我已经不知道被绊了多少次了。
等我到一层的时候,住宅楼底下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罗峰和小鬼也追了上来,罗峰问我找到人没有,我摇了摇头,回答说连个鬼影都没有。我这才往自己的腿上去看,我的腿上,黏上了很多长条形的透明胶带。
我总算明白过来了,我之所以会一直被绊倒,是因为楼道口的地方,被拉起了透明胶带。我跑的很快,稍微被绊,身体就会失去平衡。罗峰看了那胶带,骂了一声:“这是什么人!”
我冷笑一声:“你觉得谁会偷偷来犯罪现场呢?”
罗峰一惊:“是凶手!”
我点了点头。这个人,被我们发现就跑,而且,他上来的时候,分明做好了准备。他早就想到万一我们发现他的情况,所以,他在每一层的楼道都拉起了透明胶带。透明胶带是他黏上去的,他知道在哪里应该跳起,但是我却完全不知道。
天已经黑了,楼道口本来就暗,我追得又紧,根本看不到。鬼叫餐案发生之后,搬离这里的人越来越多了,这片破旧的住宅区,更加冷清,夜里看上去,还有些渗人。想要找到目击者,恐怕很困难。
会这样鬼鬼祟祟地到犯罪现场来,还精心准备逃离的,我能想到的,暂时只有凶手。
我勾起了嘴角:“有意思,小小的把戏,都能被他玩出花样来。”说着,我把手里的透明胶带,揉成了一团,扔在了一边。罗峰问我要不要把透明胶带带回去勘验一下,我摇头,说不用了。
凶手那么多次都没有留下痕迹,而如果那个人就是凶手的话,他肯定也不会在胶布上留下指纹。不管那个人是不是凶手,显然都是有备而来的,我和罗峰又上了车,我打了个电话给陈凡,让他在警局门口等着。
车上,小鬼又在车后座睡着了。罗峰这才小声地说为什么我这么相信小鬼说的话。其实,不管是我还是罗峰,都没有发现屋外的那个人,只有小鬼发现了。那个人,藏得很隐蔽,走路的时候也很小心,几乎没有声音。
我也回头看了一眼小鬼,我告诉罗峰,小鬼身上的谜团虽然多,但是我已经逐渐确定,她对我没有恶意。小鬼从小被当成野兽驯养,野兽和人的区别,也表现在警惕性上,正因为小鬼很警惕,所以才能在声色场所里藏着,不被人发现。
所以,当小鬼说外面有人的时候,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就冲出去了。事实证明,我对小鬼的相信是正确的。
罗峰笑了两声:“看来,这小鬼头也是有些用处的,就是有点吓人。”
我们到警局外面的时候,陈凡已经在等着我们了。他的脸被冻得通红,我直接把装着针筒的鉴定袋扔给了陈凡,陈凡马上问我那是什么,我把我们在乡下发现的线索告诉了陈凡。我让陈凡,把针筒交给警方,等鉴定结果出来之后,再去讯问短发女,看她会不会说老九几个人被抽血的事情。
不过,我暂时没有把狗吠和凶手可能是那个村子本地人的事情告诉陈凡。我不敢保证警方的态度,也怕警方大规模查起来,打草惊蛇。陈凡点了点头,又跑了进去。
罗峰看着陈凡的背影,调侃了一句:“这小子这些天倒是挺上心的。”
这种时候,也就我和罗峰笑得出来了。罗峰看着我嘴角的弧度,说我肯定有把握揪出凶手了。我和罗峰回到车上的时候,才对着他点头。
刚刚出现在凶案现场的人,十之八九,就是凶手。
很明显,凶手开始有些慌了。一般而言,犯罪嫌疑人在犯罪后会重回犯罪现场,只有两种原因:一种是销毁不小心残留下的证据,警方早就已经把凶案现场摸透了,他想销毁也已经来不及了,所以,他出现在凶案现场,可能就是想知道我们的侦查进度,探探虚实。
“他也害怕,我们把他给揪出来。”我对罗峰说:“而且,他早不出现,晚不出现,恰好在今天出现,你不觉得巧合吗?”
我没有卖关子,直接把自己的推测给说了出来。
白天的时候,我们去了乡下的村子。凶手一直很镇定,从一开始故弄玄虚,再到态度转变,嫁祸短发女和云清,他都没有露面,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去揣测犯罪嫌疑人的心理,可能我们去村子,引起了犯罪嫌疑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