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海齐把话一挑明,周春雨也立刻明白了,他立刻骂了一句粗口:“这就是说,我们幸存下来的人越是聚在一起越是危险,因为谁都不知道别人会不会突然变成丧尸!”
封海齐却一点不紧张,打湿了头发,挤了点洗发液在手里,抹头揉搓出一团沫,闭着眼睛含含糊糊道:“小周,看你急的,你姨噢,你哥早就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了。他可是亲身经历过二度感染的,这不活得好好的,你愁什么愁。听你王哥的话,准没错。”
王路扯了扯嘴角,果然是树老灵人老精,歉虚地道:“我能有什么办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生化病毒感染毕竟还是有前兆的,到时候,只要提前隔离病人,做好预防准备,象把病人绑起来等等,虽然方法很土,却也蛮管用的。我总算是有点小经验,到时候,多少能帮大家出出主意。”
周春雨一想,也只有这个办法,虽然有一定风险,但大家抱成团,总比拆伙孤身拼命求活要容易点。
封海齐低下头,撩水洗净头脸的沫,“哈”地喘了口气,“好久没洗头了,真爽快。”扭头对王路道:“小王啊,这方面你比我们有经验,没说的,以后我们就听你的了。宁肯小心一点,也千万不能大意。其实这和部队里一样,外出任务,战们如果有个头痛脑热,我们也是专门有救护兵把他隔离起来的,一方面是便于照顾,一方面也是防止进一步传染。现在这乱世,和打仗一个样,再怎么小心也不过份。”
王路大乐,这封老头子为人爽快啊,看清了形势,做起事来决不拖泥带水。“以后我们就听你的了”,王路要的就是这句话。
别小看这句话,这可代表着生杀大权,如果是在一个小团体中,王路拥有这样的权力,只要指着某个让他看不顺眼的人说这人被感染了。那这个倒霉鬼不死也掉层皮。
溪边谈话结束,三人洗好了自己带来的脏衣服,神清气爽地穿着新衣,向龙王庙而去。
封海齐走在最前面,王路和周春雨在后面嘀咕着。好像在互相打探其余亲戚的下落,封海齐是故意走在前面的,因为,把背露给别人,和小动物在打斗时把肚皮翻出来同一个道理我服了。
不得不服。
在如今的崖山,封海齐是最势单力孤的一方,虽然他的战斗力比任何一个人都强大,但崖山原有的四个人,是紧密团结在一起的,这从陈薇、王比安、谢玲在山脚下拼死救王路就能看得出来。
而周春雨。又是他们的亲戚,如果起了冲突,这个前下属会不会站在自己这一方,可真是两说。两不相帮都算是好的了。
封海齐对王路的态度并不介意,这是很自然的事,这乱世中,谁都是潜在的敌人。从某种角度讲,王路一家的确是很容易被他人觊觎的对象一个乱世中足以保命的基地,初步实现了电气化,积蓄了相当丰富的粮食饮水等物资,还有两个相貌不错的女人,惟一的战力是个平民。
抢粮抢钱抢女人,不抢这一家子肥羊。都对不起自己。
如今把话说开了也好,毕竟大家现在还面对着诡异的尸潮,暂时放下相互间的疑神疑鬼,劲儿往杀丧尸一处施。才能逃出生天。
等这尸潮过去之后,自己也会离开崖山,崖山虽好,却非吾家,我的妻子女儿,一定在某处等着我,等着我去救她们。
封海齐突然笑了笑,而且这个王编辑王老师。也并不像他表面表现得那样坦率。虽然他刻意摆出“先小人后君子有话当面说”的架势,但封海齐确信。这位“小王老师”手里,肯定有着什么用来对付自己的筹码。
肯定有着足够对付自己的手段。
封海齐看不透王路。这个人,并不简单。别的不说,在山脚下时,封海齐躲在山道,看到王路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孤身一人冲进丧尸堆里时,一开始是震惊,接着是疑惑。
封海齐可不是瞎子,他眼睁睁看到,王路周边的丧尸并没有攻击他。要不然,就王路这百多斤的肉,怎么可能阻挡住丧尸这样长时间,让陈薇她们安全脱身。
这个人,肯定有着对付丧尸的特殊手段。
身为派出所所长,封海齐这半辈子里见过不少号称有特异功能的骗子,其实也就是会些小戏法的无赖,用来骗农村没见识的老头老太的小钱。
但是,王路在丧尸堆里的所作所为,绝不是什么戏法。
封海齐不知道王路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但正是因为不知道,更增加了王路的神秘色彩。
这个网站编辑,并不象表面那样好惹。
这样很好,互相威慑,才能和平共处。
和平,从来不是求来的,也不是谁对谁屈服跪一跪就能跪出来的。
王路能力越强,封海齐越信任他,真正的强者才会冷静思考问题,才不会冒险做出糊涂事来。
走极端的永远都是弱者。
三个男人回到龙王庙,灯已经亮了起来,陈薇已经把饭菜都准备好了,厨房里实在太小,挤不下大大小小7口人吃饭,只得分两处吃。
陈薇带着王比安和梨头在卧室吃,王路、谢玲、周春雨、封海齐在厨房吃。
菜很丰盛,红烧肉在下午时并没有吃光,一直在锅里炖到现在,油都走了出来,夹一口在嘴里,酥烂得快化开了。
红烧肉的肉汁又用来烧了碗红烧土豆。
一碗烤笋尖夏天的山雨过后常常有些小笋尖。
炒青菜。
红烧鲫鱼。
还有碗芋头咸菜汤。
陈薇还单独给梨头煮了碗面疙瘩。
大家也不客气,稀里哗啦就吃开了,一来折腾了一天够累的,二来这样丰盛的一餐也是最后一顿了。山下丧尸围城,也不知道何时是个头,明天起,就该节衣缩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