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夫?”林璇诧然,随即莫不在意的摆手笑笑,“清儿,你在与我玩笑吧?你初回临安不久,又识得几个公子?
我看与你最数的便是那个魏公子,你总归不会喜欢那般欢脱的性子吧。”
“那是自然。”叶清染弯唇笑了笑,魏梓然虽性情率直爽朗,身上有着少年的张扬热烈,但她着实吃不消。
林璇也笑了,挑眉道:“你若当真有择夫之心,莫不如做我的嫂嫂,日后你也不必担心小姑难缠。
毕竟放眼望去临安公子中又有几人能及得上我兄长。”
林璇掰着手指细数了一番,竟发现能与兄长一较高低的竟是只有一人,“不是我自夸,整个临安城论相貌才学也就太孙殿下可与兄长相较。
不过你与太孙殿下又不熟悉,还是莫要想了。”
叶清染勾了勾唇角,轻抿了口茶,“哪有人是一开始便了解对方的,时间长了便也熟悉了。”
林璇轻笑出声,也端起茶盏抿了口茶,莫不在意的道:“你这话说的倒是有趣,不知情的还以为你心仪太孙殿下了。”
叶清染笑笑,不置可否,垂首拨弄着茶盏的瓷盖。
见她这般模样,林璇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惊呼出声,“清儿,你是在与我说笑对吗?”
见叶清染只笑不语,林璇更是急了,拉起叶清染手腕道:“清儿,你说话呀!”
“太孙殿下不好吗?”叶清染不答反问。
“这不是好不好的问题!”事发突然,林璇的思绪一时有些混乱,“太孙殿下是很好,但这不是重点,他你们两个怎么可能”
虽说当年幽国覆灭之时苏御也还只是一个半大的少年,朝代更迭与他并无关系,但毕竟是苏姓之人覆灭了幽国,致使国君皇后双双殉国。
两人之间有着国仇家恨,如何能厮守在一处。
倏然,林璇脑中浮现了一个念头,她凝眸看着叶清染,眸中满是担忧,“清儿,你该不会是想借此复仇?”
林璇压低了音量,因为这“复仇”二字在外人听来便是大逆不道的造反。
“有何不可吗?”
“这”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这并无不妥,甚至还可以说是一条捷径。
可作为好友,林璇自是不赞同的。
“清儿,复仇固然重要,可那不能用自己的姻缘为赌啊。
这毕竟是一辈子的事情,复仇之后呢,你又该何去何从?”
叶清染眉眼微弯,她单手托腮,另一只手轻轻晃着茶盏,看着清冽的茶水在杯中晃荡。
这样的她慵懒又华贵,清冽的凤眸中隐有寒霜,与往日里温婉轻和的她判若两人。
“如何便是一辈子?无关风月,只论利益而已。
利来则聚,利无则散,你放心,我心中自有定数。”
叶清染抬眸望她,眼中竟还噙着丝丝笑意,似乎根本为将此事放在心上。
“我可是已提前知会了你,届时你可莫要过来吵我,说我什么都瞒着你。”
望着眉眼染笑的叶清染,林璇怔然,一时语凝,敛下眸子,无声的抿了口茶。
在回府的路上,林璇仍在想着此事,瞬间便理解了为何公主一开始拒绝与她相认。
为达目的,竟连自己的感情姻缘都可以利用,这样的她,与曾经那个张扬热烈的九瑶公主简直判若两人。
可她并不觉得失望,反是只有心疼与怜惜。
若幽国不破,清儿还是那个骄傲纯粹的小公主,又何必汲汲营营,四处流离。
要恨,也要恨那些叛国之人,要恨夺走清儿一切的人!
林璇心中郁郁,只觉有一块石头压在心头,喘不上气来。
她抬手撩开了车帘,未等望清街上景致,便有一阵浓香飘进车内。
林璇抬眸望去,竟是先前那个鬼面男子力荐她去吃的小摊。
摊主是一对老夫妇,两人头发早已斑白,但皆梳得平整,一丝不乱。
他们身上虽穿着洗的发白的旧衣,但干净整洁,一如他们的小摊子,虽开在街上,但竟无一丝杂乱。
小摊子只有两张桌子几把椅子,此时尚早,未到用午食的时候,摊上没什么客人,老夫妇便站在锅前,一边熬着肉汁,一边笑着说些什么。
老丈额前渗出了涔涔汗珠,老夫人连忙掏出干净的帕子为老丈擦拭。
两人相视笑笑,那般自然而然,却又那般温馨平和。
马车渐渐驶远,老夫妇的身影也越发模糊,林璇摇头叹息一声,撂下了车帘。
此时没什么客人,老夫妇忙里偷闲,唠着家长里短,忽有人影停在两人身前,老妇人忙笑道:“客官,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