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菲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嘲讽地道:“我说了让你不要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你听了吗?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吗?你永远是个私生子,不是狼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你还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吗?”
被母亲这样一顿嘲讽狼玄玉难以忍受只觉得满心屈辱。他看着她满眼伤痛:“我这个私生子的身份究竟是谁赋予我的?如果我有得选择我也不想做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
“如果我有得选择,我当初也不会选择生下你。”狼菲反唇相讥。
这一句话真是十足的残酷,它直接抹杀掉了狼玄玉的存在。他的命运就在她的一念之间如果当初她不选择生下他,那么这个世上就不会有一个“狼玄玉”了。
哈哈。狼玄玉觉得真是可笑极了。
即使知道母亲不喜自己,狼玄玉也从未想过她厌恶自己至此,甚至恨他的存在!
狼玄玉内心痛楚面色惨白最后,他哑声问了一句: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要这样说?
世上的母亲都是爱孩子的可如果一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那么最可能的理由是什么?
那就是她不爱孩子的父亲甚至恨那个人,恨到不愿意生下他的孩子!
他不是她期待的孩子。狼玄玉明白的。他就不该对母亲怀有任何期待。
狼菲没有理会他的为什么,只说了一句:“过了年跟我回米国。”
她态度强硬,不容拒绝:“以后永远不要回来了。在那里,你才能体面地生活。没有人在意你私生子的身份。”
狼玄玉失笑,“如果我不呢?”
“呵。”狼菲冷笑了声“你不?你觉得在这里遭人耻笑比体面地活着还好吗?”
“”狼玄玉失声了。遭人耻笑比体面地活着还好吗?
“你现在还有得选择,”狼菲道:“别到时候让人灰溜溜地赶回去。那才叫难堪。”
“今天是汝光明,明天不知道还有没有什么张光明,李光明。”狼菲的话很是无情,“你是私生子的身份永远不会改变。只要你有秘密,就会有人去挖掘。挖得你体无完肤。你站得越高,越容易授人以柄。你能忍受他们都在背后嘲笑你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那你就在这里忍受着吧。”
听了她的话,狼玄玉几乎是有些恼恨地看着她,“那为什么,至今都不肯把亲生父亲是谁的事告诉我!”
“我说了你不需要知道。”狼菲蛮横地说了一句。
“可我有权知道!”狼玄玉的眼里喷着两团小火苗,大概因为母亲那些冷嘲热讽的话的确伤透了他的心,他有点不管不顾起来。
“我现在身份尴尬不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吗?为什么你还能坦然地坐在这里讥讽我嘲笑我?你不觉得惭愧吗?你的私生活到底是有多混乱,是不是混乱到根本不知道我的父亲是谁!我就是个野种是吗!”
“你说什么?”狼菲听到他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也恼怒了,“我的私生活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狼玄玉,你简直无法无天,你说的这些都是什么话,是你一个儿子该说的话吗?别忘了,我可是你的母亲!”
那一句“我可是你的母亲!”简直掷地有声,振聋发聩。
狼玄玉脑中一阵嗡鸣,被打击得精疲力尽。他只是颓然地望着她,疲惫地开了口,声音沙哑,暗含着伤痛和苦楚:“你从来没有尽过一天当母亲的责任,你不配当我的母亲。”
“呵!”狼菲显然也是被气狠了,“果然是一头白眼狼!我不配当你的母亲,那谁配当你的母亲你就去找谁吧!”
狼菲一肚子气,她在心里暗暗发誓,再也不管他的事了!随他去吧!就算他毁了她也不想管了!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也没什么好说了,最后狼菲气呼呼地离开了。
这一次见面,又是不欢而散。
有些矛盾已经根深蒂固,有些痛苦已经深入骨髓。
无解,没有答案,永远找不到答案!
就算汝光明不是他的亲生父亲又如何,他永远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
狼玄玉失魂落魄地回到狼家,望着空荡荡的房子,感觉自己像一根无根的野草,无处依附,无处为家。
他伤心失望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躺倒在床上,蜷缩起了身子。
那么伟岸的身躯,却被掏空了。
狼玄玉感觉自己里外通风,心寒彻骨。他手脚发冷,像一只丧家之犬,在冰天雪地里,艰难地跋涉。惨白冰冷的天地,几乎要了它的命。
第二天,狼玄玉照常起来,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风度翩翩地出门。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餐桌上,只见舅舅一个人在,表弟大概还在睡,或者特意避开了他,现在不见人。
“舅舅。”狼玄玉跟狼腾打了声招呼。
“哦,起来啦,正好,一起吃早餐吧。”狼腾招呼着他。
“好。”狼玄玉答应着,过来坐下。
狼玄玉吃了一块面包,又喝了一口咖啡,抬起头来,温声向舅舅道,“昨晚我去见了母亲,她说,”狼玄玉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汝光明,不是我的亲生父亲。”
“他不是?”狼腾听了,有些惊讶,停下了用餐,“可鉴定”
“是假的。”狼玄玉回应了他。
“假的?”狼腾一听,满腹狐疑,“居然是假的吗?谁那么大胆,竟然给我造假!”
“是有一个人”狼玄玉喃喃说了一句。
狼腾看着他,金丝眼镜后的眼珠子阴沉了一下,“你是说,素玉?”
狼玄玉点了点头,“拿这个事做文章对她有利,她也有这个能力。”
“真的是她?”狼腾虽然这样问,但心中也趋向于相信了,“她也太胡闹了!我看她是想搞垮狼家!”
狼玄玉对此没发表什么意见,只是说:“是不是她,总会有些蛛丝马迹。舅舅派人一查便知。”
“好,我让人去查。”狼腾应下,又宽慰了他一句:“玄玉啊,这事你受委屈了。要真是素玉做的,我绝不轻饶她。”
“舅舅不必太过动怒,”狼玄玉无奈地笑了下,“毕竟是我自己身份敏感,被有心人利用也是早晚的事。”
一听他说“身份敏感”,狼腾也叹了口气,“早知如此,当初我就该把你过继到我名下,也不至于让你承受这些流言蜚语。”
狼玄玉看着面有惭色的舅舅,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
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说了。
吃了早餐,狼玄玉和狼腾一块出门上班。
到了公司,狼腾就着手调查给鉴定造假的人,最后铲除了几条狼素玉的眼线。
狼素玉很快接到了电话,对方报告说:“董事长把高秘书给开了。我们的事情暴露了。”
“把高秘书开了?”狼素玉脸上露出了一丝诧异,高秘书算是父亲身边的老人了,没想到父亲竟然不顾多年的情谊。
“好,我知道了。”狼素玉也估算到事情会暴露,她已经先父亲一步把汝光明给藏了起来。没想到事情暴露得比料想的快。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呢?
狼素玉自问这件事做得天衣无缝,但,谎言终究是谎言,总有被戳破的那一天,而那个唯一知道真相的人狼菲,她的姑姑,也终于找上了她。
“素玉啊,”狼菲打来了电话,“我们见个面好吗?姑姑有事和你说。你现在方便吗?”
“方便的,姑姑。”狼素玉温声道,“您请说。”
狼菲在电话里和她约了见面地点,挂断电话后,狼素玉起身走出书房,上三楼的卧室换衣服出门。
下楼时看到水牧香在和狗玩,水牧香看到她穿戴整齐出门,不由问了一句:“你出去啊?”
“嗯,去见姑姑。”狼素玉回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