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熙觉得眼泪流在脸上,脸上被火灼伤了一样疼痛,这眼泪不亚于硫酸,侵蚀着皮肤。无论这话真假,她都难过极了。
哪怕律师的推理很合情合理,她还是不愿意相信除去左蔚以外任何人的话。
目击者说,左蔚从巷子出来,离开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说明有过激烈争吵或者不愉快。
左蔚高大、绅士,形象不像平日穿梭在那种地方的猥琐男人们。那些卖春女,就都多看了几眼,还满面带笑的议论了,没想到在她们笑声阵阵的议论时,楼上的法国女人已经死了。
顾熙挂断律师的电话,不愿意再继续听这个律师的推理和猜测。
左蔚说不认识那就是不认识啊,凭什么非要说左蔚认识?左蔚的大学同学法国女人?给左蔚生过孩子?太荒诞!!她才不相信!把她当傻子吗!!
手机从手中滑落,掉在沙发上。
她想站起来,却小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冰凉的地上,手指死死地抠着沙发,空调冷气簇簇地吹下来,直叫脊背发凉……
警方在调查,那个胡同的任何人不得出入,胡同里房子的建筑很老很旧,但却是一种别样的风情,走进去,会让人的心宁静下来。
这天下班,天刚黑一点,顾熙来到了这个胡同外。
她进不去,也不知道从案发那天到现在,调查的这些警察的头是不是公正的,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晃了晃头,甚至怀疑自己是警匪片看多了,总是觉得里面一定有什么证据是能证明左蔚没有杀人的。
可是这些警察阻止任何人出入,是在怕人带出对左蔚有利的证据?还是怕人进去找出对左蔚有利的证据?
真的很想闯进去,可是不能。
站了一会儿,她离开。
一夜可以是长到人产生厌倦的,因为她一夜无眠……
顾熙晚上都在睁着眼睛想,左蔚在里面是什么心态?会怕这一生毁了吗?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有没有先放弃自己?
还是,真的有所隐瞒?
想到这里的同时,她给了自己一巴掌,清早,打醒了自己,怎么可以这样想他,他不是这样的人。
董雅看到顾熙在洗手间哭,推开门,掰了过来她拿着牙刷的手,挤好了的牙膏在牙刷上,董雅问她,“啊?这是怎么了啊?大清早的哭什么?”
董雅吓坏了。
顾熙看着母亲紧盯着自己的眼睛,哭的更凶,“妈,我没事儿,我是昨晚梦见我爸了,他给我买了新书包,我才九岁……挺开心的。”
董雅拍了怕顾熙的背,“快刷牙洗脸,闹了半天是想你爸了,都死了的人了,以后少想。”
顾熙点头,把洗手间的门关上,蹲下去捡起牙刷,牙膏粘在了地上,她看着,咬着嘴唇蹲下地上哭。
她跟陆文俊吴哥,还有左蔷,说了律师的话。
几个人面面相窥,不知该说什么,死者为左蔚生过一个死胎,这事情谁都能摇头否认,说绝对不可能,可是,作数吗?除了左蔚,谁能真的确定否认呢?
左蔷她们都不了解左蔚的大学生活,唯有秦斯平,是当时和左蔚形影不离的人,也许可以问他。
他们都知道秦斯平对左蔚的情感,去问秦斯平这件事,出发点不是怀疑左蔚,而是想知道,秦斯平对这个死者是否有印象,如果有印象,就可以从这个死者入手,看看是否有蛛丝马迹可寻。
让秦斯平知道这件事,是顾熙决定的,她相信秦斯平对左蔚,若不是真情,不会流露过悲伤。
秦斯平给出的答复是,他对这个女人没有印象。虽然大学时他跟左蔚形影不离,但左蔚的私生活他很少参与,除非同学朋友找左蔚出来,这样的场合他才和左蔚形影不离。
左蔚出事瞒得住一时,瞒不住太久,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关于种种猜测,和律师的疑惑,似乎只有顾熙能当面去问左蔚,别人去了,左蔚的态度是沉默,并不愿意多说,且眉头蹙起。目光寒凉……
可是顾熙在被安排之后,进去,见到的左蔚,并不是吴哥和陆文俊形容的那样。
左蔚淡淡的笑着,看她的目光依旧温柔,眉头也没有蹙起。
他在这里的待遇很好,有些与他私交很好的人物,在左蔚被判刑之前,不敢得罪左蔚,在里面打通一下,让他在这里住的与家里毫无差距。
“左蔚,跟我说实话行吗?”她说。
“你问。”左蔚看得出她有疑惑,淡淡的笑了笑。
她的目光是担忧,“你和死者不认识?可是你们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