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芯猜的没错,她脚步刚踏出糕点房,身后的胖嫂脸上的笑容阀门开关似的尽数收了干干净净,朝着她的背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撇起嘴巴,不屑道:“装什么矜持,浪蹄子一个!”
李国方从后厨走了出来,刚才胖瘦和夏芯的对话他全听到了,犹豫的张了张嘴,没忍住道:“老婆,这样不好吧,你堂弟那性子……不是糟蹋人家姑娘吗?”
“好你个李国方,没良心的东西。”胖瘦被踩了尾巴似的,听到李国方的话后,瞬间用力揪起他的耳朵咒骂起来:“我堂弟招你惹你了,让你对他有这么深的成见,你别忘了我们这个铺子还是托人家的福才租下来的,否则我跟你早喝西北风去了。”
李国方“哎呀”一声侧过身子,疼的歪着嘴巴喊道:“疼疼疼!”
“疼就对了,你别忘了我当初跟你结婚时,你还是啥都没有的穷小子!要不是我,你会有今天?!敢说我亲戚的坏话,皮痒了是吧!”
李国方立马认怂作揖:“老婆,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饶了我吧。”
胖婶却不依不饶,将揪着李国方耳朵的手松开后,换成用食指训孩子似的点着他的脑门,继续蛮横的教训道:“瞧你窝囊的样子,我看见就生气!
我堂弟咋啦,虽然人是不着调了点,但他懂得营生啊,瞧瞧人家在海市短短几年开了多少铺子,再看看你,没一点长进!”
李国方点头如捣蒜:“是是是,堂弟确实有本事!本事很大!我们两口都要仰仗他。”
胖婶看李国方认错态度良好,这才吝啬的给了他一个‘这还差不多的眼色’:“你以为夏芯是个好货色?长的妖里妖气,每天把脸画的跟骚狐狸精似的的,瞧那走路姿势,腰恨不得被她扭断了,故意招男人往她屁股上看。
还有那胸,看着挺翘翘、沉甸甸的,比奶过孩子的都大,指不定早被人糟蹋过了,要不然一个黄花大闺女咋会长那么大的胸。”
胖婶粗俗鄙陋惯了,说话没个尺度,不堪入耳的话直往外吐。
也不管李国方是个男人听这话合不合适,只图自己说个痛快。
李国方涨红了脸,实在听不下去,谨慎的看着胖婶脸色,小心翼翼道:“可她毕竟能在耀庆街上开起铺子,身份或许不简单,你做事还是谨慎点好。”
眼看胖婶又要生气,连忙做伏低做小状讨好道:“老婆,我这么想也都是为我们的生意好,怕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胖嫂嗤笑一声:“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榆木疙瘩不会来事,你知道刚才我为啥问她知道商业大会不?就是为了探她底细的。放心吧,她连商业大会都没听说过,肯定没啥大背景。”
李国方嘟囔道:“那要是猜错了咋办?”
“放屁!”胖婶瞪了男人一眼,“我之前观察了很久,她们铺子里只来过一个男人,那男人的气度和穿着确实不俗,我猜肯定是那个怀孕女人的男人。
都怀孕了,还住在外头铺子里,铁定是那男人在外面养的小情,不敢往家里带,只能藏在这,隔三差五偷偷摸摸来看两眼。
要我说,这年头跟着啥人学啥人,‘唯一’铺子里三个女人能聚在一起,肯定都不是啥正经玩意儿。”
说完,她忽然警觉起来,双眼像一千瓦的探照灯似的紧盯李国方:“不对,李国方,你今天不对劲儿,往常我说话你一个屁都不敢放,今天一直帮着那娘们说话,你是不是看上她了。”
李国方眼皮子猛一颤,慌乱道:“没,我哪敢呐!”
“谅你也不敢!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就你这样的,人家会看上你?!要钱没钱,要人没人,窝囊废一个!”
李国方目光瞬间暗了下来,握着筷子的手紧了又紧,最后,到底没再开口,好似默认了胖嫂的话,又好似无声反抗。
……
与此同时,海市大学旁边老旧小区一间出租屋内,面积逼仄狭小,大白天的,窗帘却拉的严丝合缝,密不透风,将烈日的阳光遮挡在外头,一帘之隔光亮与昏暗形容两个世界。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食物腐烂的酸臭味儿混合着浓烈的烟草味儿,颓废而又堕落!
隐约间,床上传来的轻不可闻的呼吸声证明着这间屋子并没有废弃,而是有人住着的。
这时,“啪啪啪”一连串带着怒火的震天响的敲门声响起。
屋内之人丝毫不受其影响,死一般纹丝未动。
接着“嘭”的一声房门最终从外面被重物强行撞开,李玲进来后第一时间拉了下门口灯绳,将房灯打开,打开后,望着一片狼藉不堪的室内,她瞳孔狠狠的收缩了下,双眉紧皱,心中的火焰直冲脑门,呈燎原之势熊熊燃烧起来。
锋利的目光所及之处,沙发上、凳子上、床上,随处可见的随意丢放的脏衣服,地上仍满了烟头和垃圾,脏乱差的无处下脚。
桌子上横七竖八的堆放着用过的碗筷,有的碗里剩饭剩菜都已变味发霉,几只苍蝇趴在上面“嗡嗡嗡”兴奋的闪动着翅膀飞来飞去。
李玲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将怒火一压再压,冷静冷静再冷静,再三告诫自己今天是来好好跟儿子谈谈的,不是来吵架的。
调整好心绪,再次睁开双眸,整个人已经恢复成了那个善于隐忍、精明强干、喜行不怒于色的女强人气场。
她侧身冷脸对着身边保镖交代:“你在门口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