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荣儿没有原封不动复述谢五小姐和三夫人的原话,因为那太猥琐了,荣儿说不出口,而且闺阁小姐听不得这种话。她只告诉馨宜三夫人说她是烧火丫头,还是小门小户的那种。
馨宜问荣儿说:“那你觉得我是吗?”
荣儿连忙大力摇头:“您当然不是了!您是大家闺秀,又温柔又心地善良,又……”
馨宜笑着打断她的夸赞,“好了,我知道我自己有多好,不必这么夸我了。我只是想告诉你,旁人怎么议论我,我都不放在心里头的。因为我是怎样的人,便是怎么样的人,又不会因为她们污蔑议论我就变成了她们口中的那种人,而你们也不会因为听了她们话污蔑,就真的以为我是不好的人。所以,说来说去,她们褒贬我,最终影响到谁了呢?谁都没有影响到,只影响到了她们自己的口德,影响到了听到这话的人对她们的观感譬如你要是认同她们说得对,就不会转头把这事告诉我了。因此说到底,是她们自己损了德行和名声,我毫发无损,没关系的。”
荣儿听得眼睛越睁越大,十分惊讶。
她娘平日里在家时也说过这种类似的道理,说骂人的人最终损的是自己阴德,相当于是在骂自己呢。
馨宜把道理说的更明白,讲话更文绉绉,荣儿觉得比听娘亲说话更熨帖。
“……姑娘,您说得有道理,说得有道理,我记住了!以后遇到这种事,我也不用再告诉您了,省的污了您的耳朵。”
白鹤收拾完桌子,把需要清洗的碗筷都交到外面做杂事的婆子手上,回来之后听到了荣儿的话,笑着说:“难听的话是不必告诉我们了,但是你听到了什么对我们姑娘不利的风吹草动,还是要尽量告诉我们,好让我们有个准备。”
半开玩笑地说话,其实是让荣儿做耳报神呢。
白鹤觉得三房的人不省心,经常做一些阴私事,说一些阴私话,万一以后针对馨宜,还是早点知道的好。
荣儿连忙说:“那是当然的!姑娘对我大恩大德,我早就想着报答姑娘呢,只是一直没得机会。”
这就是同意要把三房的动静往过通气了。
馨宜不耐烦大宅门里的勾心斗角,可身在其中不可能置身事外,如果荣儿愿意亲近通报,她当然也不拒绝的。
姐姐萧庄宜压制了三房一回,只怕三房怀恨在心,馨宜觉得知己知彼才能过得安生些。
“我要歇个午觉,你做你的活吧,吃点心喝茶都不要客气。”馨宜准备睡午觉了。午觉有利于养生,她这副身子弱,所以处处都留心着。
荣儿行个礼,端着装着丝线的笸箩去了隔壁房间里,埋头开始干活。
盈环盈瑞下去了,到自住的小丫鬟房间里歇着去,屋里只有白鹤伺候着。
不过馨宜睡午觉的时候也不会要吃要喝,白鹤就在隔壁榻上打盹一起歇息。
一时,屋里只剩了荣儿醒着。
静悄悄的,外厅里的铜漏滴壶滴水的声音就显出来了,极其轻微的滴答声,越发显得屋里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