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外的阻拦带上偶尔有几辆车行驶,已是晚上八点,车少,行人少。
两旁路灯已经打开,冷白的灯光自上倾泻下来,裴泽奕的脸冷得发白,灯光下趋近于透明。
南明月被吓了一跳,她还在顾琛怀里,身子僵住,由不得自己。
裴泽奕撑着伞向两人走近,顾琛抬起手臂,把僵住的南明月轻往外推。
等他推到安全距离时,裴泽奕已经站在两人面前。
隔着雨幕,南明月看的清楚,裴泽奕的唇角抿得很紧,用力间唇角发白,把她刺了一下。
“南明月。”他喊她的全名。
男人眼角带着寒肃的眼神,南明月看了他一眼,头嗡嗡作响,“你怎么来了?”
她回电话过去的时候,显示关机。
裴泽奕冷嘲道:“我不该出现在这里吗?”
“......”南明月头有些疼,“不是啊,我就是...”
横竖怎样说都不对,南明月索性缄口不言。
裴泽奕勾起一抹冷笑,“南明月,你TM胆子可真够大。”
大到居然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和别的男人勾搭,不仅如此还借着工作之由行不轨方便。
而且...
而且。
这个男人还是当初照片上的男人。
裴泽奕挑起冷眸打量着与南明月并肩而战的男人,身高与他相差无异,身型也是一般无二,就连眉骨处的走线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
裴泽奕忍住心里密密麻麻的不适,手指收紧,指着男人,问她:“是他吗?”
那个曾在医院里质问她的男人,与他相似的初恋情人。
南明月牙齿紧紧扣住齿关,向前一步,伞幕下的雨溅落到她的脸颊,她眯了眯眼,“你误会了。”
误会?裴泽奕不信。
她的女人靠在初恋情人的怀里,之前还与他工作了这么久,又一起外出,他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说服自己。
裴泽奕微眯起眼,说出来的话近趋近于冬日的天气,令人发寒,“我、是、他、的、替、身、对、吗?”
“替身”两字说的艰难,他一字一句,像是要把它嚼碎一样。
“你皮箱里的那张照片就是他对吗?”裴泽奕步步逼近,走近伞幕里,迫切想要个答案。
不大的伞棚里装了三个人,三人面面相对。
听到照片和替身,顾琛不自觉的蹙起眉头,他望向南明月,也希望能从她那里找到答案。
如果裴泽奕是替身,那他回来了是不是可以...
顾琛内心欣喜,不敢再往下想,他把解开答案的权利交给南明月。
两个男人的施压让南明月接近崩溃,头也像要炸了一样。
“你们想要我怎么回答?”她全身瘫软,没有力气,说出的话也有气无力,她望向裴泽奕,“我说不是,你相信吗?”
裴泽奕很难相信,他艰涩的问她:“那张照片是他对吗?”
“是。”
裴泽奕喉咙发紧,“他回来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一起工作也不告诉我?”
南明月:“不知道怎么该怎么跟你说。”
“我们天天在一起,你还没准备好怎么说吗?”
“是。”
“你知道他就是顾家人吗?”
“知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答应接下代言。”
发问和头疼一起迸发,南明月根本无法思考,她尽力隐忍着疼痛,回答道:“接下代言对我来说有益无害,为什么不接呢?”
裴泽奕彻底被激怒,他大步走上前去,逼近她,钳住她的胳膊,粗冷的呼吸扑在她脸上,“那我呢?对我来说也是有益无害吗?”
南明月胳膊被勒得有些疼,手中的药袋子没握紧,滚在地上。
顾琛看见她痛苦的表情,上前扯住男人的胳膊,分担他的怒气。
“你弄疼她了。”顾琛开口,“再生气,也不要拿女人出气。”
裴泽奕狠狠盯住他,甩开他的禁锢,南明月得以逃脱,后退几步躲在一边。
“滚,你TMD是谁。”
裴泽奕的怒气由顾琛承接,他二话不说转过身一拳打在顾琛脸上。
拳头来得突然,顾琛连连后退几步,退到身后的柱子上。
顾琛怒骂:“裴泽奕,你是不是有病,有病就去治,别在这里耍疯。”
顾琛的责骂像是一道刺,狠狠插在裴泽奕的心间,他走上前,抓住他的衣领,“你是个什么东西,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顾琛反笑,脸上的笑容晃眼,“我是什么东西你不是很清楚吗?你又是什么的东西呢?”
裴泽奕扬起拳头就是一拳。
“够了!”
南明月怒吼。
“你们是不是都疯了。”
“裴泽奕,我说你不是替身,你信不信我。”南明月淡淡询问,语调没有过多起伏。
“那你做出让我相信的态度啊。”裴泽奕冷眼看她,“你瞧瞧你做的都是些什么事。”
不管不顾他的感受接下代言,与那个男人一同外出,还被拍到在车上交谈半小时到照片,这一件件一桩桩叫他如何相信。
他第一次爱人,把人放在心尖尖上疼,可换来的是什么?
南明月她根本就没有把她放在第一位,甚至连前几位都不是。
“南明月,你他妈……”
裴泽奕彻底崩溃了,他眼底泛红,声音低哑:
“南明月,你TM真是好样的!”
裴泽奕拳头紧握,面对女人惨白的小脸,他的拳头一拳砸在身后的柱子上,血顺着柱体缓缓下流,刺伤了南明月的眼。
他再也忍不住,情绪冲破理智,“分手。”
是他先提的,为了保住自己最后那点可笑的自尊。
他偏头,顾琛的嘴角被他打破,血丝明显,裴泽奕收紧手指,抹干上面的血迹,算是扯平了。
裴泽奕捡起扔在地上的伞,走出三个人待的伞棚,朝雨里走去。
雨幕把里外分割成两个地方,隔着雨,南明月什么也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