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兀赤第一个跑回去,把消息报告了忻都。
此刻忻都正躺在床上睡觉,听兀赤所言后,立刻大跳了起来,把床边的木圆凳踢得老远,骂道:“他娘的,还让我们穿什么狗皮衣服。吩咐下去,谁要敢穿,就是我忻都的敌人。”
“老大,消气。你的手还受着伤”。
提到手伤,忻都眼睛瞪了兀赤一眼,说不出的怨气。
忻都的伤本来也无大碍,回去后让兀赤等人擦了药水,可他腋窝处有软骨脱臼。正想自己试着投回去,兀赤冲过来,想表功,主动要求帮忙处理。哪知,弄巧成拙,那软骨本就脆弱,让他一胡来,脱臼得更严重了,把忻都气得狠狠地踹了他两脚。冷静下来,忻都自己再尝试着恢复时,试了好几次,疼得满头大汗,也没有投回去。
昨晚疼了一夜没合眼,今天一大早便跑去找接骨郎中去了。弄到了午后,才回屋睡觉。没睡一会儿,又让兀赤闹醒。
“老大,今天有个奇怪事,得给你说说。”
“说!”
“昨天辛院长手臂明明被你重击,就跟残废了一样,可今天,手舞足蹈的,没事啦!”
“什么?”忻都气得大怒,本想一拍桌子的,可手伤未好,只得猛踢了桌子腿一下,“咔嚓”一声,那粗壮的桌子腿断成了两截。
“你再喊他辛院长,我把你当蚂蚁捏了。”
“是,那辛猴子,早晚我们得收拾了他。”兀赤反应很快,立马讨好地说,“大哥消气,今晚咱哥俩到紫玉楼去,好好泄下火。”
忻都嘴角一笑,头一仰,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
忻都受伤后几日都没有到书院,也没有请假,连让兀赤带个话也没有。
学习,对他来说,可有可无的事。
辛亚伟起了心眼,一日放学,悄悄跟在兀赤等人身后,摸到他们的住处,看看忻都这人在干嘛。
隐隐中,辛亚伟觉得自己的校服计划不会顺利实施,而最大的阻碍,就是这个书院霸王忻都。他这几天都不露面,让辛亚伟觉得不踏实。
忻都和兀赤等十来个蒙古人,一同在长安城西南角租了几处民房。其中最大的一间四合院,就是忻都和兀赤等核心居住的地方,也是他们成立的黑狼团基地。
趁着蔼蔼暮色,辛亚伟跃上一颗高大树冠上,那树在四合院外,但位置刚好,能看见里面的情况。
忻都光着膀子,在院子一角举着百十斤重的大石坨,浑身肌肉蹦起,充满了力量感。
“上次也没伤着他。”辛亚伟心里想着,上次一战,重击了他的腋窝软处,他休息几日也在情理之中。现在看来,忻都根本没啥事,这几天全窝在房间里练习功夫了。
“看来与自己终有一战。谁胜,谁就是书院霸王!”辛亚伟暗暗想来,自己必须得摸清他的路数,否则,要胜这头“蛮牛”,着实困难。上次一战,互有受伤,算是平局。若非他轻敌,有言在先,想要十个回合击败自己而未得逞。
又观察一阵,兀赤回屋,和忻都打了招呼。忻都呢,练完石坨,又打了一套拳法来,当真是刚猛有力,拳拳生风。再过一阵,天色暗了,街道灯火渐亮。忻都穿了衣服,接过兀赤递过来的羊腿,撕咬几口,大咧咧出门向东而去。
辛亚伟继续跟着,过了几条街,见两人笑嘻嘻地进了紫玉楼里。
辛亚伟想回去琢磨下刚才忻都的拳法,可看见了紫玉楼对面的苦力茶楼,好久没进去喝茶了。于是,辛亚伟走上前,和胡老板打了招呼,又在老位置坐下……
许久,他的两个学生都没有从里面出来。辛亚伟不等了,他把剩下的茶水一饮而尽,出了门,径直朝沐月城而去。
回到居住地,却见有辆马车停在大厅门口。
“你们找谁?”辛亚伟上前和马车夫打起招呼。
“哈哈!”马车轿厢里传来一位老者爽朗的笑声,“你是辛亚伟,辛院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