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遥跟着进了房间。
屋里的摆设颇有现代风味。
沙发,躺椅,脸盆,贴着性感女星海报的大梳妆台,台上摆放着一瓶瓶各种廉价劣质化妆品。
嗯,为什么有一种进了街边那种特殊洗头店的感觉?
这难道就是洗头小妹变身洗头大姐的转换吗……
从来没有进过洗浴店的谢遥环顾一圈,啧啧称奇。
忽然,他发现房间角落里,摆放着一台小提琴。
它的背板大约一尺长,上中下粗窄有致,约莫一手宽,看得出来是匠人精心制作而成的。
乐器?
她会乐器?
据说,古代的风俗女子,多少会有一门琴棋书画类的技艺傍身,有客人上门,会说客官别急,奴家先给你弹个曲子,胡琴琵琶与羌笛,接着才是玉人何处教吹箫。
而现代越来越浮躁,你一进门介绍人就说,老板,这大腿,您捏捏?
看来果然找对了!这年头,会艺术的小姐可是屈指可数了!
谢遥眼前一亮。
这架小提琴无疑是一台用来表演艺术的乐器。
它甚至都不曾演奏,就将一个饱满的可怜又坚强的女性形象在谢遥脑海中画了出来:
一个因为贫穷而被遣送出城的辍学少女一个为了抚养脑瘫的儿子不惜出卖身体换钱的年轻母亲
一个放弃了自己曾经的音乐梦想,只是为了在这灰暗的废土上卑微活下去的、真实的、有血有肉的人!
“金刚神通,琉璃心境,原来如此。”
吾持一颗琉璃心,展金刚神通!
“很好,这样的人,正该由我来拯救她脱离苦海。”
这一刻,谢遥有所明悟,觉得自己灵性活泼,道心通达。
他微笑望向晴姐,正想说点什么。
但是,晴姐已经欺了上来,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挂在他身上,抓着谢遥的手就放在了黑丝大腿上,吐气如兰,似撒娇似哀怨:“你发什么呆呢,难不成就这样坐一天?”
谢遥:……
咳!
他急忙咳嗽一声,元力如流水一般潺潺铺开,比价温和却又不可抗拒地将黏在身上的人儿推了开去。
“我今天来找你,可不是来当消费者的。”谢遥正色道,用词异常委婉。
晴姐噗嗤一声笑了:“嫖就嫖呗,还消费者,你们城里人可真会玩。”
“呵呵。”
谢遥不置可否,喝了口茶润下喉咙中升起来的热气,转而问道:“晴姐干这行几年了?”
“十几年哩。”晴姐老老实实回答。
“十几年了啊……唉,母爱,伟大啊,否则倒也不至于沦落至此。”
谢遥叹息着往门外看了眼,她的智障儿子看起来也差不多大。
晴姐则是有些懵,她都没听清谢遥在一个人低声叹什么
谢遥则是温和道:“我问你,你有没有想过,脱离这种被人轻贱的生活,从此以后,都不再被人糟蹋?”
他目光炯炯,言语缓慢,却似乎有某种魔力,令人产生一种“只要听他的,我的命运一定可以就此改变”这样的改变!
下一刻,晴姐略有些迷茫:“你在说什么?我这打开门做生意,你情我愿的事情,怎么能叫糟蹋呢?”
她忽然一个激灵,警惕起来:“你该不会是不想给钱吧?”
“……”
谢遥嘴角微微一抽,怫然不悦。
这女人怎么回事!
过了十几年逢迎日子,还这么不开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