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轻湄仔细一想,自己好像确实不能把他如何,意识到这一点阮轻湄当即就慌了,小脸皱皱巴巴的,眼泪“啪嗒”“啪嗒”就掉了下来。
阮轻湄不知道说什么,但阮轻湄当时的确非常伤心。
而他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就在阮轻湄悲观地想着他大抵是真的不喜欢阮轻湄,要不然怎么会宁愿娶一个从未见过面的女子也不要娶阮轻湄时,他突然俯下身来吻了吻阮轻湄睫毛上的泪珠。
阮轻湄登时僵在了原地。
只听他声音含笑,“怕了你了,女孩子的眼泪是珍珠,阿芜快别哭了,我答应娶你就是。”
闻言,阮轻湄也顾不得他亲密的动作了,抽抽噎噎地问:“真的?”
“不骗你。”
阮轻湄突然又觉得有点不甘心,“那你喜欢阮轻湄吗?”
他突然深深地望着阮轻湄,语气轻似呢喃,“阮轻湄对你,何止是喜欢。”
“啥?你说啥?”奈何阮轻湄耳瞎,夜风一吹就听不清他说的话了。
“你啊!”他戳了戳阮轻湄凑近的脑袋,“待阮轻湄高中状元,便向你爹爹提亲可好?”
“好啊好啊!”阮轻湄顿时欢喜不已地拍手,“那阮轻湄们成亲后,你不许再喜欢别的女子!你得像现在一样,陪阮轻湄玩,陪阮轻湄去听戏,给阮轻湄买张记铺子的红豆酥!”
“好。”他笑着答应。
而当时满心欢喜的阮轻湄大抵永远也想不到,暴风雨来得如此之突然。像是在一夕之间,曾经其乐融融的纪府就瞬间风雨飘摇。
阮轻湄们还没有从萧文景高中状元并被陛下重视拉着叙话一夜的喜悦中出来,就突然涌入了一伙官兵将纪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阮轻湄从未见过这样的阵仗,只是依稀从娘亲、爹爹、还有照顾阮轻湄的嬷嬷们惊恐的神色中可以勉强辨出,大事不好了。
阮轻湄不知道阮轻湄是如何度过那一天的,阮轻湄昏了过去,醒来就在牢房里了,没有爹爹、娘亲、也没有萧文景。
关了一夜后阮轻湄就被放出去了,但阮轻湄依然没有见到娘亲,纪府的大门上已经贴了封条,四周都有官兵把手。
阮轻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依稀从百姓们的议论中理出原因。
太子行巫蛊之术欲弑君,阮轻湄爹爹被牵连其中,纪府满门抄斩,但因陛下仁慈,念其子女年幼,留之一命。
所以,阮轻湄被放出来了吗?
那阮轻湄爹爹阿娘呢?还有哥哥嫂嫂?对了!萧文景!萧文景他应该不算纪家人,怎么不见他呢?
这件在阮轻湄心中堪称天塌下来的事,可在无关人眼中,也不过是茶余饭后可以拿出来说的谈资罢了。
自那以后阮轻湄就没见到过萧文景了,阮轻湄很担心,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被牵连了。
说来也可笑,阮轻湄当时心里没考虑往后要如何活下去,想的最多的却是萧文景的安危。
这种可笑的担心在十日后就彻底化为粉齑了,蓬头垢面的阮轻湄站在拥挤的人潮中,看向长街十里,那个骑着高头大马的男子。
他一身大红色喜袍,身姿笔挺,迎娶她的新娘。
可新娘不是阮轻湄。
今天是平宁公主和驸马爷成百年之好的日子。
那是当今陛下最宠爱的小女儿,听说,漂亮极了呢。
阮轻湄的眼睛因抄家那日哭得太厉害,出了些毛病。此时远远地站在人群之中,也看不清那驸马爷欢不欢喜,想必是极欢喜的吧?
阮轻湄哭着在心里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