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欣不知不觉向弄堂里走去。
天空渐渐变暗,远处雷声隆隆,黑压压的乌云从弄堂尽头的入口处奔涌进来,白昼变成黑夜,青灰色的墙壁在乌云的笼罩下更加阴沉。回头,已经看不清来时的路,向前,仍旧是没有尽头的深巷。安欣顶着带着咸味的大风向前走,潮湿的空气就像吸满水的海绵。
突然弄堂深处亮起一盏昏黄的灯光,照亮了小小的一块,让昏暗的弄堂变得孤独温馨。
安欣走过去,那是店铺外的倒挂壁灯,小小的壁灯照射出橘黄色的光,弯曲的铁环挂着尖顶小房子随风轻轻摇动。灯下有一张桌子,桌上空无一物,也许只是摆设,也许东西早已收起。门口铁板的招牌上有两个烫字:书店。经过改造的落地玻璃窗镶嵌在棕色的木框里,玻璃上贴着女孩、单车、咖啡店的窗贴,窗子里面挂着薄薄的窗纱,透过窗纱,可以看到屋内模糊的书架和温馨的灯光。
屋子里五个年轻人围坐在圆桌旁前,其中一个女孩拿着书正在阅读,其他人在聆听、思索。人们不时抬起头望望头顶昏黄的灯和白色的屋顶。他们后面,靠近书架的藤椅上坐着一个戴眼镜的女孩托着下巴失神地看着窗外。看到安欣,她摆摆手让安欣进屋。
安欣犹豫了一下,轻轻地推门走进屋子。女孩指了指书架下的小方凳,示意安心坐下。
屋子很小,两侧靠墙的地方摆放这书架,书架上摆满了书,一排排整齐排放,房子中央的圆桌前的一个女孩端着书。安欣做到角落的凳子上,拖着下巴听女孩读。安欣并不知道她读的是什么,可是那么吸引人,自己仿佛走进书中的世界,书中的人物和景色随着故事情节慢慢展现在自己面前,书中的人物仿佛就站在自己面前,他们和自己对话,告诉自己遥远的地方发生的故事,。
“……大家都走了;雅兹把我们送出围墙,关上大门,把他那瘦骨嶙峋的黑脸贴到栅栏上,闷声闷气地说,别了……在我看来,我们的生活并不苦……你到人间混饭吃去吧……于是我就到人间去了。”
女孩合上书,人们沉默着,回味着美妙的故事。过了许久向安欣招手的女孩站起来,打破平静。
“今天我们重温了高尔基的《童年》,经典永远都是经典,即便是读一百遍也不会厌倦。正月初三,我们将继续阅读《在人间》和《我的大学》,然后按照计划重温鲁迅先生的著作。谢谢大家。”
过了一会,人们陆续站起来。
“新年快乐!”
人们相互祝福,每个人都面带微笑都走过来和安欣握手,仿佛安欣是他们中的一员,人们陆续离开书店,消失在昏暗的街巷深处。人们的举动让安欣暖暖的。
“小妹妹,你怎么不回家?”最后只剩下戴眼镜的女孩,她站起来开始收拾屋子。
安欣摇摇头。
“看你好面熟啊,你叫什么名字。”
“安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