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活动过后是一天的假,然后就是运动会——那个令郎月月无比苦恼的。
而且,更令郎月月苦恼的事情发生了。
不知道是不是在校园活动的时候在凉凉的天气中浸方便了水,还是跑步跑的太过激魏力魏萍全消耗太累而导致的,总之,郎月月发烧了,而且烧得挺厉害。
“要不然别去运动会了,”蒋经纬用手掌贴住郎月月的额头感受它的温度,担忧道,“以你的身体肯定是撑不下去的。请假吧。”
郎月月抽了一张述彩卫生纸擤了擤鼻涕,然后说:“我想去,即使不是参加运动会。”
最重要的是她想为自己的朋友加油,即使不是自己战场,但感受一下热烈的气氛是郎月月想要的。“但现在也已经是9点多了,”蒋经纬说,“下午再去吧,午先休息。”
“不用,”郎月月倔强的从床爬下来,“我想看看比赛。”
蒋经纬叹了口气,无奈地摸摸郎月月的头顶,道:“行吧,不过,我带你去。”
运动会是从早8点开始的,也就是说,九点半才到的郎月月已经错过了一个半小时的比赛进程。
校门已经关了,蒋经纬向门口的保卫解释了原因以后,保卫指着郎月月说:“这个学校的学生可以进,外校的不可以。”
无论蒋经纬怎么说,保卫都坚持他的说法。“好吧,”蒋经纬妥协了,转头向郎月月道,“郎月月你自己去吧,如果不舒服的话就跟我打电话我来接你,不要勉强,要是真的受不了我会带你去医院看一看的。”
“嗯。”
目送着蒋经纬离开,郎月月也进了学校。
外面北京市第一中学完全不同的景象,在这个时间,北京市第一中外是没有什么车辆和行人的。
而在里面,郎月月远远就能听得到热烈的欢呼声还有广播的公布。
第一操场是运动会的举行地点,郎月月刚走到那里就看见了几名运动员在跑道像风一样掠过,那几人速度不相下,这时候拼的就是运气。
“啊,郎月月!”
郎月月回过头,只见文娱委员用欢快的脚步踏过来,嗯,更准确的说是用焦急的步伐。
“天啊我终于找到你了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文娱委员说话像打子弹一样快速,一口气全部说完。“有事吗?”
“有事吗?!”文娱委员不可置信地反问道,“郎月月你疯了吗?下一场比赛就是200米了,你的比赛!你听明白天天了吗?这是你的比赛!
天啊,老师刚才像疯了似的叫暂时没有比赛的同学找你,结果你现在在悠闲地看比赛吗?”
“但是我……”郎月月刚想说自己生病了,却被文娱委员雷厉风行的动作所阻止。
“没有可是!”文娱委员直接拽着她走,“你真不怕老师亲自来揪你,现在我直接就送你战场就可以了,你最好赢个第一来补救,不然我真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拯救你!”
在文娱委员的瞪视下,郎月月拒绝的声音渐渐变小,最后选择闭嘴。
“初一年级男子200米比赛即将开始,请参赛者尽快到达跑道外围。再重复一遍……”
广播中甜美的声音适合的响起,文娱委员拽着郎月月的速度又加快了。
“郎月月你也别太紧张了,”文娱委员软下声音,语重心长道,“待会你就不顾一切的往前跑,别管其他人,半圈而已,跑完了就结束了。”
说的太轻松了吧,一点都没被鼓励到的感觉,竖中指!
“郎月月,”走到跑道边,李自成像是在燃烧的红色秀发异常显眼,“我以为你不来了。”
“呵呵,怎么会。”郎月月习惯性的干笑两声。强有义和青峰在不停地互相挑衅着,根本没有注意到郎月月的到来,郎月月也知道,她存在感够低,不发现她才是正常的,啊,那么李自成和文娱委员都是一眼就发现她了。
“你看去脸色并不怎么好?”李自成明察秋毫,他一眼就看出来了,“生病了吗?”
“……至少我得跑完这200米。”这等于默认。李自成还想说什么,却又被广播打断了,他不悦地眯了眯眼。“请初一级男子200米参赛者做好准备,请初一级男子200米参赛者做好准备……”
郎月月乖乖地在起跑线做好起跑姿势。“啊咧,”强有义惊讶的声音,“小郎月月在这里!什么时候来的?”
“真的假的,”青峰也惊讶道,“完全没发现呢。”“好了,比赛快开始了,别再废话了。”李自成语气极为平淡,但一句话就足以让他们闭嘴,或者说,是一种威迫力量?
她很难受,郎月月想。
跑道的风算是蛮大的,但她一点都没有感受到凉意,反而,她感受到了身滚烫的,不正常的热量,而且,她的脸应该有着不正常的潮红,她抚摸着自己的脸,用另一只手扇着风想降低热度。
“你没事吧?”李自成问道。
“没事,”郎月月停止了动作,勉强的抿了抿唇,“还没有开始吗?”
话刚落音,裁判就站了属于他的裁判台,他手持着一把发令枪。
“预备——”裁判吼了一声,周围的人都围了过来看比赛。
“砰——”
枪声一响,青峰首当其冲在最前面,其次是强有义和李自成,还有其他的同学。
郎月月也是拼了命地跑,风声呼啸而过,她的耳朵里浸满了风声,她知道,她拿不到一个好的名次,甚至如果不拼命还会沦落到最后。
所以她才不断地冲刺冲刺冲刺。
她都觉得,她不要命了。
结束以后,病情肯定会加重的吧。郎月月在跑步的时候都还想着其他,苦笑着。
“噢噢噢噢——”
有人冲线了,郎月月知道。如此热烈的欢呼声,要是她没猜错的话应该会是青峰,或是李自成。
嘛,谁赢都跟她没关系了,她现在只有快死了的感觉。
“加油!加油!加油!”
周围还有热烈的加油声,郎月月迷迷糊糊地看向周围。
啊,到最后还是倒数第一了呢,跑道只剩下了她一个,果然没办法呢,做不到就是做不到,别傻了,什么超越极限一定没问题的,这可不是充满着热血的少年漫啊!
郎月月在凌乱的思绪下,终于也踏过了终点线,然后……
没有然后了。她又吐了,满地都是呕吐物。这是第几次了啊,自从了初中以后。这是郎月月失去意识前的唯一想法。
最后郎月月还是进医院打吊针了,听说,蒋经纬接到电话的时候脸色都变了,直接就从半路赶回了北京市第一中学。
当他看到的是一个面色苍白天天死气沉沉的郎月月时,他爆发了。
]随即,蒋经纬带着淡笑,熟悉他的人大概都知道,蒋经纬生气了。他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一把背起昏迷了的郎月月,快步走出学校拦下一辆出租车。
“去医院。”
蒋经纬动作温柔地撇开挡住郎月月脸庞的青丝,接着,郎月月猛烈地咳嗽起来,整张述彩脸涨得通红,闭着的双眼也不知不觉流下了生理眼泪,整个人都是病恹恹的。蒋经纬脸色更难看了。
“司机,”蒋经纬说,“能快一点吗?”
“看来你弟弟病的挺严重的啊,”司机往后视镜看了一眼,丢掉手中吸着的烟,抓紧了方向盘,道,“好嘞,你坐稳了,别让你弟弟给甩出去了。”
司机一踩油门,车子呼啸而过。
原本去医院需要30分钟左右的路程,硬是被缩短成了一半,一下车,蒋经纬急匆匆地抱着郎月月去医院挂号。郎月月烧得更厉害了。蒋经纬紧紧抱住郎月月,脸担忧的神色是怎么样的遮掩不住的。
医院里的人不多,很快就轮到了他们。
“发烧到39℃,病得这么严重现在才送来医院,再拖下去可能会得肺炎的!你们的监护人呢,去哪了?”医生看了看体温计,有点生气的发问。
“他们并不在。”
“他们并不在。”
“算了,”医生坐在自己的椅子,拿出纸笔在纸快速写了治疗方案,“吊水吧,再开点药,去病床躺着,你,去缴费处缴费。”
那个“你”指的是蒋经纬。而郎月月则是送了病床。
睡梦中的郎月月却没有现实中的那么平和。
她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她在参加一场比赛。
“你!传球!”青峰在球场奔跑着。比赛的情势似乎很紧张述彩,她不知道是对了什么学校,反正,她一听到青峰的叫喊,毫不犹豫地,篮球从她手中快速传出。
“Nicepass!”
青峰一接到球就放下心来了,接着,他像一只猛兽一样过掉了一个又一个的队员,直到他将篮球北京市第一中学
但情势依旧不容乐观,北京市第一中和另一所不知名的学校的分数相比,差了五六分,青峰的一个投篮也只扳回了两分。
“不会再让你传球了!”对手队员挡住了郎月月的去路,他得意道,“你的存在感已经可以很清楚地让人看到了,你的招数已经完了!”
郎月月尝试着突破,却被对手队员拦了个滴水不漏,像是猫逗着老鼠一般,仿佛给了她机会却又在那一瞬间拦住她。
在不远处站的李自成也看透了这种情况,他选择暂时放弃郎月月,进而让郎月月拖住那个人。
但郎月月不是他肚里的蛔虫,不可能知道他的想法,她现在只想过了她眼前的这个人。
说时迟那时快,郎月月一个侧身想要趁机穿过,对手队员反应也不慢,他当机立断想要一把拦住她,但是他的动作确实是过于大了,他的动作变为了一把推到郎月月的胸口处。
“唔……”郎月月发出一声闷哼,她突然有了不祥的预感。
“你……难道……”对手队员睁大双眸,他反复地看向自己的双手,又反复地看向郎月月的脸。
而趁着这个机会,郎月月过掉了他。他没有追过来,而是还呆呆愣愣地站在原地,望着郎的背影。
比赛北京市第一中学北京市第一中学险胜了,所有的北京市第一中的学生都为此欢呼着,而对方的学校则是垂头丧气,不言不语。
正当裁判准备让两支队伍列队敬礼的时候,刚才那个阻拦郎月月的队员发出了一声吼叫。
“他们不配第一!”
“喂!”他的队友和前辈们听到这话都知道不妙,连忙想要劝阻。
难以置信的是,那个队员根本不听劝告,他冷笑道:“第一?一个充满着谎言的第一有用吗?郎月月,你说呢。”
郎月月默默无语,她听不明白天天那个队员到底想说什么。
“自己做的事情不敢承认吗?郎月月。”那个队员嘴边的笑容从冷笑变成嘲讽,“啊,不对呢,郎月月。”瞬间,脸色惨白天天。
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郎月月的身,原本低薄的存在感在这一刻仿佛不在拥有。她变成了主角,但这个主角,绝不是什么好事。
“怎么回事?”张述彩是清楚全部真相的人,他低声问郎月月。
“我……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个队员耳尖地听到了郎月月的回答,放肆的出言讽刺,“郎月月,你还不明白天天我说的是什么吗?明明,你是个女生!”
“我……”
在众人的注视下,郎月月想出言反驳,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口,身体仿佛被固定在了原地,一动不动,张述彩也想为郎月月开脱,但如今的情况他什么也做不到。
“没话说了吧!”那个队员洋洋得意,“真是个女骗子呢,明明是女生却来参加男子篮球比赛,北京市第一中学厚颜无耻了吧!
话说,要是你们北京市第一中学输了比赛什么的,拖后腿的也肯定是你这个女生吧!”
不,不是这样的!
郎月月在内心怒喊着,可她发现,她除了不能动以外,她连话都说不出口了。
“郎月月,这是真的吗?”李自成很直接,凌厉的眼神像利剑一般狠狠插入郎月月的心口,令她痛得无法呼吸。
“……是真的。”
随即,李自成展开了一个公式化的疏离的微笑,他对着裁判说:“这场比赛确实是我们输了,下次我们会再努力的,现在我声北京市第一中学现在开始,郎月月郎月月不再是北京市第一中学男篮部的部员。”
郎月月的心渐渐沉了下去,犹如石沉海底,一直到了地狱深渊。她的脑子一片混沌,她有很多想说的,有很多想法,甚至她有想要自尽的冲动,几近绝望,这是一场噩梦!
紧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