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应成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也没事,就是可惜你那罐子打破了。”
那人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哎,破就破了吧,反正那么多好的都已经破了,也不差这最后一个差的了。
况且,你好心好意地帮我,我总不能见死不救不是?”
吴应成听他这话,估摸这人应该是个收藏家,懂一些收藏知识,问道:“你家里之前有很多这种罐子吗?”
那人看着天上的太阳,迷缝了一下眼睛,道:“嗯,我爸以前收了很多,不过都在那块浩劫中,都被人打破了。
这个罐子当时被我妈拿来装蛋,被他们当成了一般的罐子,所以保留了下来。
可没想到,到了最后,还是没有了。哎,也许这叫命吧,我刘建国是注定不能继承我爸的遗志了。”
“刘建国?”
吴应成一听这话,一时有些喜出望外。
因为前一世,他那个买尿坛子古董的朋友,就叫刘建国。
只是前一世他们认识时,二人都已经是四十多岁,面容已经变了许多,这老小子又学时髦,弄了一副隐形眼镜,还经常穿着一件汉服,也没多注意。
这会经他这么一说,吴应成细细一看,除了瘦了许多,五官之间,果然有很多地方与他有相似之处。
而且,吴应成和他关系很好,对他了解也很多,包括他的父母姓名,还有中小学、初中、高中读书的地方等等信息。
想来想去,能够切入的话题试探的,也只有学校了,虽然二人并没有在同一个班,可高中78年才开的劫后第一届,他肯定也是这一级的。
而且学校那么多年没有开学,人又多又杂,来自各个地方的都有,像吴应成这种扔在人海里找不的人,刘建国不认识他,也是很正常的。
“你高中是在县高中读的吗?”吴应成顺势问道。
刘建国扶了扶眼镜,警戒之心放下了不少,“你,你认识我吗?”
吴应成点了点头,“我是78级(1)班的吴应成,在学校大字报上见过你的名字。”
做为一个收藏家,自然对龙国文化有着深厚的感情,刘建国从小在父亲的严格要求下,写得一副好字,文采也好,之乎者也,信口拈来,平时说话那些,也是文绉绉的。
这个时候的学生,普通文化层次都低,甚至有的老师,还没有他的文采好,学校里的大字报,都是由他写。
“哦,我是四班的,难不怪没有见过你。”刘建国道。
吴应成挠了挠头,“呵呵,像我这种学生,跟你比不了的。
哦,对了,我听说你被分到东安镇粮食局上班,你怎么没有去?”
这事吴应成是知道原因的,现在问不过是为了找话说套近乎。
刘建国又低下了头,长叹了一口气,“吴兄,你也可能听说过,我爸是清朝最后一批举人,在那场浩劫挨了批斗,喝了铁棒漆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