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渐深进来了。
他今日打扮得比之前都稳重许多,没再晃他那把从不离手的折扇,手中拿着一堆书本。
直到走近了,沈浪才看见:哪里是什么书本,分明就是账簿!
沈浪略微挑眉,冷淡地收回目光,淡淡道:“侯爷拿这些过来做什么。”
沈渐深将账簿随手放在妆台上,走到她身后笑道:“公主现已是侯府主母,按理该接手管家事宜。这些是母亲让我拿来的,你若不愿意,将它搁着就是,等我回来再看。”
好话坏话都被他说尽了,沈浪还真不好意思再撂挑子不干,随即淡淡道:
“不过是看些账本,原以为什么大事。你放这儿罢,本宫得了空会过目的。”
沈渐深眼底掠过一抹得逞的笑意。
“还有别的事么?”沈浪从妆镜里见他依旧不动,不由心生不悦,“若是没事就退下,本宫还要洗漱梳妆…”
沈渐深笑道:“自然有事。人家新婚,相公都会为妻子亲手描眉画钿,公主何等尊贵,旁人有的,公主也得有。”
说着,他接过秋桐手中的银篦,温声对秋桐道:“你先退下罢。”
秋桐退下后,沈渐深便亲自将一旁的金盆端来,供沈浪净脸。还亲手操持着给她漱口,梳头。
沈浪不由有些恍惚。
从妆镜中看着她身后认真垂眸给她梳头的人,她脑海中似乎有几个影子在慢慢重叠。
这不是第一次,而是不知多少次了。
梳头、勾眉、画钿。
她被他亲手梳成人妇发髻,细长乌黑的眉,娇艳欲滴的凤凰滴珠花钿。
他动作轻柔而小心,怕弄疼了她,总要先在自己手背上反反复复试许多次,才能确认好最佳力道。